“大概是了。”容离应着,想着此刻钟离玄樾自从遇到自己之后的诸多不顺利,而且现在孤身一人,看他那落魄光景,想来也没能避开这大雨,所以也才被困在了这庆南城里吧!他此番利用这些灾民来闹事,只怕是想借着些人的手杀了自己吧?
想通了之后,这心中一下豁然开朗,容离的担心也少去了一半。看着这还围着不愿意走的饥民,便道:“诸位若是不相信我等的身份,大可以陪同我等去城中的华月客栈,自从到庆南城以后,便一直住在其客栈。”
然这关头,那个不识相的年轻男人又开口道:“你这妇人,少在糊弄大家了,那华月客栈是本城中最大的客栈,老板跟着刺史大人交往颇深,谁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帮你做掩护的。”他说着,一面不忘煽动着众人道:“大家别在信她的话了,这机会难得,万不能叫她这般逃了,咱们赶紧将她抓住才是要紧!到时候就有吃不尽的白米饭了。”
果然,那些本来已经有些动摇了的人,听到那句‘吃不尽的白米饭’,瞬间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一切以那个年轻男子为首是瞻。
于是在那年轻男子得意的一声号令之下,好些饥民就像是发了疯似的,朝着马车冲了过来。
容离一怔,看着马车里两个明显被吓到的孩子,吩咐了央良一声:“看住少爷小姐。”自己则一手提起缰绳,一手拿着马鞭。启动着马车朝着前面冲去。一面看着那迎面而来的饥民:“你们若是不想要命的,就尽管过来吧!”想要伤害她家孩子的,就算是菩萨她要碾过去。
“这女人疯了,她这是要逃跑,而不惜杀人,大家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年轻男人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被马车撞开的三两个饥民,而让更多的人围上前去。
一般情况下,遇到什么事情,容离都会尽量和平解决,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是武力她也不提倡,就更别提那些过激的方法了。
可是眼下她确实给逼到了绝境,所以不得不用这种过激的法子来自卫!
然,这些人前仆后继的,那么多,容离这个法子,始终不是个长久之计。还在两个孩子都算是见过世面的,此刻已经恢复了过来,没哭也没闹。可越发是这样,才是叫人最心疼。
而就是这个时候,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白扇不知道从哪里的屋顶上突然跃下来,落到容离的身边来,将她手中的缰绳接了过去。“夫人进去,这些人属下来对付!”
“白扇!”容离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出来,惊喜之余,急忙进到马车里,换了央良出来帮忙将那些拿着竹竿跟着锄头打过来的难民挡开。
这般躲了不过是两条街,可是大家却已经略显疲倦状态了,而且这身后的人是不见少反而增多,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而现在回客栈不是那么现实的事情了,所以容离便让白扇驾着马车直接朝着刺史府去,她可不愿意这么成为谁的替死鬼!
一路惊险,总算是到了刺史府门外,可是大门紧闭不说,门口还安放密密麻麻的捕兽夹跟着老鼠夹,这分明就是不能想让人靠近大门。
“大家看吧,这妇人方才竟然还敢信口雌黄的狡辩,现在她不是到门口了么!”那年轻男人不放过任何一个证明容离身份的机会。
此话一出,大家也都愤怒起来,更加的觉得先前容离说的什么东翼被月沉国攻打的事情是子有虚无之事,什么燕国也在出兵围月沉而征集粮草的事情就更不能当真了。
就在这时,难免们的讨伐声中,只听见有人大呼,“东城的城门开来,来了大队人马!”
这呼声一传来,大家都喜出望外的,也许是朝廷的支援来了。可是没容他们高兴,便见来人竟然是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冷艳公子。看他一身白衣,身上连个证明官衔的物品都没有,也许不是什么大都来的官员。可是随之看到身后整整齐齐跟着的两排侍卫,一个个都面色威武沉着,便又不得不相信,尤其是看到他的队伍正朝着刺史府这边走来。
在那庄严的队伍威慑之下,难民们都不由自主的让开了道路。便是刚刚带头要火烧了容离等人的年轻男人,都有些畏惧的垂着头,让开了道路。
只见那冷艳公子行至停在刺史府门前的马车前面,“吁”的一声,便勒住了缰绳,从马上优雅的翻身下来,然后一眼对上站在马车上满脸防备的白扇。
一旁的央良也防备着护在马车前面,看着那冷艳公子下了马,手下意识的便摸上腰间的弯刀。
白扇看着突然而至的商琴操,便担心起来,不止是担心商琴操的来意,更是担心夫人会不会怀疑自己。
容离早被外面的阵势惊讶到,所以早见车帘拉起。只是终究不是那寻常妇人家,不管方才是处于怎样失控的场景之中,又如何的担惊,此刻她都能挺直腰杆而端庄的坐在马车里,两个孩子也乖巧的坐在她身旁的两侧,一眼看去像是金童玉女般的惹人喜爱。
商琴操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母子三人处乱不惊的模样,心下微微一怔,然后鞠身朝着容离行了一礼,“属下见过夫人,护驾来迟,叫夫人担惊了。”
他的这突然在容离面前表现出来的谦卑已经这口中的话,不止是容离本人有些吃惊,便是白扇也反应不过来,便是前一刻,白扇还以为商琴操是奉命来捉拿夫人回去的。可是没有想道·······
护驾来迟?敢用这等猖狂话语的,放眼天下,除了那皇室人员,只怕只有商家有这个胆子吧!只是商家的人怎么会到这庆南来?正是众人吃惊之际,那个一心一意势必要让容离母子三人死于此地的年轻男子便站了出来,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听到年轻男子的问话,容离只觉得他的恒心还真不是一般。
只是,对于他这样的无名之徒,高傲的商琴操从来都是懒得搭理的。他那冷艳高傲的目光,淡淡的扫视了那问话人一眼,随后转向容离,“此处不安,夫人还是随着属下到城外的山莊暂且休息吧!”
听到他的这话,容离不禁防备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软禁自己么?可是商琴操向来不是跟着十爷一条道的么?眼下十爷刚去,他不可能这么高调的来接着自己去商墨敛的山莊啊?
其实容离不知道,这位二管家除了狠毒之外,还有是个最爱讲究排场的人物。
年轻男人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对于自己的忽视,无法容忍是小事,关键的是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能容这女人这么走了。所以情急之下,回头望了望四周站着的难民,少说也有七八百来个,又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白衣公子,只觉得他带的人突然都是精良之辈,可是比起自己身后的这七八白个难民来,也是寡不敌众,因此便煽动起身边的难民来:“大家不能让他们这么走了,要不然还拿什么让这些狗官开仓放粮!”
这话又说道重点上去了,所以难民们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商琴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