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咳嗽,然后有人叹了一口气。
“。。。。爹不该给你说这些的,又累的你伤心,若是你心里真有这么一个人,待这里事了,爹就带着去找她。。。。好好的一个人,哭的让人心疼。”
在接触过他的人眼里,周侗给人的印象都是不同的,严师、顽固、光明磊落、守旧、正气等,但从没有此刻表现出来的神色,更让人吃惊,就像一个慈祥的老父。
月光下,女子的身影静静的卷在那里,没有动作,像是睡着了。
沉默半响,那边终于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座山都这么大。。。。都走不完。。。外面更加的大,我从哪里来的,已经记不起来了。。。。。到了外面我有些害怕。。。。”
屋子里沉闷的气氛此时在话语响起那一刻,才有些缓解,老人的身子坐起来,望着没有窗框的窗户,看着清辉,苍老的声音从黑暗里说着:“天圆地方,再大的天地也有走完的时候,况且如果你当真已经成亲,你夫家应该就在汴梁附近的,不难找,汴梁找不到,咱们就往北、往南,一点一点的找,总能找到的。”
“睡吧。。。。只要有心,总能找到的。”老人安慰她两句,心中的话也就说完了。
黑色里,女子简单的‘嗯’了一声。
天空之上,稀少的星斗晦暗无光,月光越明亮。
屋外,陡然传来脚步声,走的很急,却很凌乱,周侗微微抬了抬头,便听到急促拍门的声音。
“周师傅救命啊。。。。。要出人命了。”
声音着急的嘶喊,芙蕖听出屋外的人是谁了,连忙起身将透风的木门打开,是牛婶家的那个老妪。
“嬷嬷,出什么事了?”
“你牛婶突然病的厉害,白天还好端端的,夜里就突然病倒了。”
周侗披上外衣出来,便听到老妇人的话,皱起眉头,向前一跨,就下了屋檐,一声不快步走向那边茅草屋。
进房门的刹那,周侗立刻捂住口鼻,对后面跟来的芙蕖低吼了一声:“你别进来。。。。。”
后边跟来的女子只是站在门外就闻到一股恶臭,借着月光,她看到草榻上迷糊呻。吟的妇人不远,有几处呕吐的秽物在散臭味。
芙蕖听到老人的话,便拉着老妇人停在门口,担忧的看着里面:“爹。。。。牛婶她怎么样了。。。。我看到她在抖。。。好像很冷的样子。。。。还在说胡话。。。。”
抖。。。。意识模糊。。。。时有时无的喊疼,周侗有股不好的预感,急忙蹲下来,也不顾什么男女之防,摸了摸脉象,眉头皱的更皱。
随后,他翻开妇人的眼帘,瞳孔顿时一缩,急忙退了出来,一把将木门给关上,回头朝老妇人问道:“她这病只是今夜才出现的吗?”
檐下,老妪看到对面须怒张的身影,便是有哆嗦,“也不是。。。。其实昨晚就有了。。。。她说可能受凉而已。。。。”
周侗来回走了两步,拳头死死的捏着,却是背在后面,怕自己女儿看出什么,“。。。。病前,她吃过什么。。。。一定要想起来啊!”
“吃过。。。。吃过的。。。。”老妪也有着急,毕竟年岁大了,记忆力并不好,被周侗一逼,半天也想不起来。
如此片刻后,一旁的芙蕖忽然道:“白天的时候。。。。牛婶说给吃点荤腥,我没去,会不会是她吃了什么肉。。。。”
“啊。。。”
那边,老妪想起来,“是老鼠。。。。她吃两只老鼠。。。。我想起来了。”
站立月光里,周侗紧咬在着牙梆,声音难以说出来,“。。。麻烦了,这是瘟疫。”
老妪此时还在说着。
“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