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如此看来,崆峒派的武学的确不是外面传的那样一无是处。”
这时,莫鬼医怪笑两声,道:“谁说不是。其实,中原武学博大精深,无论内功心法还是武功招式,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只怪江湖人一代不如一代,硬是把自家的厉害武学练废了。如此这般,竟还将上等武学深藏门阁,自己修炼不好,还不许外人修炼。”
我叹了口气,道:“中原武林中的确如前辈所说,许多门派都没有机会修炼内功心法。”
莫鬼医道:“那是七大门派自私自利,中原豪杰何止千万?人才辈出者还少么?我要是崆峒派的掌门,定要广收门徒,修炼那神门拳,真遇到个武学奇才,武功就算不如费应年,也绝对比樊春扬好上千倍。”
能逼退龙在水,费应年的武功之高可想而之,而崆峒派有此武功超群绝伦之人,一定也会成为七大门派之首。我想着。可偏偏崆峒派如今只排在七大门派之末,真是够可笑的。
莫鬼医说的很有道理,倘若七大门派放下心中私利,广收门徒,或许如今的江湖会出现更多和费应年一样的人物。
梦寒烟在一旁道:“顾大哥,你想什么呢?眉头都快皱一起了。”
我回神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莫前辈说的对,武学应该发扬光大,不应该深埋后院。”
莫鬼医哈哈一笑,道:“你年纪不大,操的心倒不少!先把自己的武功练好了再说吧。”他伸长了脑袋朝前张望着,又道:“小姐,前面我们该上山了。”
拐过一处低崖,出现一个长长的缓坡。一路走来,我们所过之处都是险峻的山林,唯独这一处山坡最为平缓,马在山上行走根本也没费什么力气,不过山坡却极长,朝上走了四五里地才到山顶,山顶为平顶,又如履平地。
这处山顶草木茂盛,高大的树枝将天空都遮住了,本来天就很阴沉,走在林中我只感觉像是在夜行,浑然不知方向所在,好在前面有莫鬼医和酒上道人带路。
在山顶绕了几个弯,前方渐渐放亮,待得我们赶到那片光亮处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七八十丈宽的深邃山崖。
山崖对面的山上,一片依山而建的楼阁宫殿,此时天色还没黑,远远看去,那高大的宫殿像是从山里长出来的一样,直耸入云端,一个个古色古香的阁楼也像是挂在树梢上一般,飞檐翘角的,美不胜收。
将马拴在林子里,我站在山崖边缘看着对面一片的楼台,不禁有些愕然,道:“莫前辈,那里便是崆峒派了?”
莫鬼医点点头,指着对面道:“正是崆峒派,你看那里,就是松寒殿了。”
我们这一处山崖地势较高,比崆峒派所在的山头还要高出两个山头,从我们这边望过去犹如俯瞰,崆峒派大派之风尽收眼底。我伸长了脖子看去,在那一片阁楼中有一处最为庞大的殿堂,殿堂上“松寒殿”三个镏金大字极是显眼,即便隔了一个山崖也清晰可见。
我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山崖。山崖两侧的山壁被胳膊粗细的藤蔓覆盖,一眼看去尽是茫茫一片云雾,不知道究竟有多深。大概是因为地势的原因,七八十丈的距离其实已是很近了,不过从我们这边看崆峒派却又像在极远处,加上崆峒山高处被云雾覆盖,一眼望去又如幻境般。
身边,梦寒烟感慨道:“这边的景色真美,就像仙境一样。”
“是啊。”我点着头,道:“寒烟,你们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以前来过么?”
梦寒烟笑盈盈道:“早些年跟莫坛主他们一起来中原游玩,无意间来到此处才知到了崆峒派,没曾想这次又来到这里了。”
这时,酒上道人指着松寒殿道:“真是奇怪,我堂大队人马明日就到了,崆峒派里守卫怎么这般松懈,还这么热闹?”
松寒殿殿前殿后此时一派祥和,前面偌大的广场上或三两行人,或七八人围在一起切磋武艺,晚风吹过,不时的传来几声长笑。梦寒烟闻言也皱了皱眉头,道:“确实松懈些,萧坛主,你们昨日查探崆峒派时,他们也是这样么?”
酒上道人道:“我们是昨天更晚的时候查探的,那时的人比现在更少。”
梦寒烟背负着手,道:“这里是中原,他们的消息最是灵通,肯定知道我堂大队人马已到中原,如今还这般松懈,想必早已准备妥当,根本没把方经文他们放在眼里。”
酒上道人冷冷道:“真是狂妄,若是小姐应允,我现在就过去杀他们百十个弟子!”
梦寒烟轻笑一声,道:“何须如此多事?等莫坛主烧了尸体,也算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我看了看对面的崆峒派和脚下的山崖,道:“你们打算用鬼仔毁尸,可是这山崖如此宽长,底下也不知道有多深,鬼仔如何能过得去?”
“飞过去!”
身后传来莫鬼医的声音,我们回过头,见莫鬼医正将一个布袋子从马上取下,见我们看过来,他又道:“别在那傻站着,过来帮把手,另一边的箱子搬下来。”
我应了一声走到马的另一侧。他的马后本来就杂七杂八驮着许多东西,那一边最显眼的是三个大布袋子,这一边只有一个稍大一点的木箱,用藤条包裹着挂在马背上。我取下木箱掂了掂,却不是很沉。
酒上道人捡了一堆干柴放在一处老树下,我和莫鬼医走过去将布袋和木箱放在一边,莫鬼医踩了踩老树前的一小块空地,道:“小子,你在这里挖个坑,搭个生火的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