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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第1页）

&esp;&esp;姜凌走了过来，“妹妹，该登船了。”

&esp;&esp;姜慕燕不舍地松开妹妹的手，认真对姜凌道，“看好妹妹，别让她贪凉吃坏肚子。”

&esp;&esp;姜凌点头。

&esp;&esp;姜慕燕又道，“你们都要平安回来。”

&esp;&esp;“好。”姜凌说完，拉起妹妹便走。姜留回眸，“姐姐，要记得。”

&esp;&esp;妹妹昨晚念叨了一个晚上，虽说都是些孩子气的话，但姜慕燕还是点了头，让她放心。

&esp;&esp;姜留走到父亲身边，跟哥哥向祖母辞行后，被爹爹抱着，登上渡口最大的客船。

&esp;&esp;扬帆起航后，他们离开岸边，岸上逐船行的人影越来越远时，姜留运河水鬼

&esp;&esp;姜二爷曾夜宿康安城内的清平江，听丝竹伴流水，品十里春风；也曾在康安城外的连青山下约好友夜钓，饮流觞赏江月。因过往的种种美好回忆，使得他对夜观运河，满是憧憬。

&esp;&esp;憋屈地写完策问后，姜二爷迫不及待地搁笔出客房，穿过昏暗的走廊来到船头，细品夜色。待凭栏四望，姜二爷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见到的却只有水中瑟瑟发抖的一片月影，满耳都是哗哗流水和唧唧虫鸣，一股从未有过的苍凉孤寂扑面而来，姜二爷没了兴致，只想回房捏闺女的小胖爪。

&esp;&esp;他转眸时，忽见不远处杂草一晃，便低声与姜宝道，“宝儿，你看那边草丛里是不是有东西？”

&esp;&esp;姜宝正眯起眼睛仔细观察时，值夜的舵工走过来，“这位公子，您这身衣裳在夜里极为显眼，还是尽快回房歇息吧。”

&esp;&esp;一身月牙白衫的姜二爷含笑点头，“有劳小哥提醒，房里实在憋闷，爷站站便回。”

&esp;&esp;伸手不打笑脸人，舵工脸上也挂了笑，好心提醒道，“俗话说财不外露，公子在外行走最好收起锦衣华服，免得遭贼人惦记……”

&esp;&esp;说还没说完，舵工借着灯笼的光亮看清了姜二爷的容貌，愣了片刻改口道，“不行，您换上粗布衣衫更遭人惦记！不是，小人不是这个意思……欸！”

&esp;&esp;这个前言不搭后语的舵工更可疑，姜宝不看杂草了，转头盯着面红耳赤的舵工。

&esp;&esp;“爷明白小哥的好意，这就回去换件深色衣袍。”姜二爷好心帮舵工解了困境，又指着那堆乱草道，“方才那边的草丛晃动，也不知其下是何物。”

&esp;&esp;舵工转身望了一眼，又转回头盯着姜二爷，“那是生在水中的蒲草，许是青蛙跳上跳下，碰到了草杆。公子放心，咱们祝家的客船都有镖师随行，管保安稳。小人送您回房吧？您仔细着脚下。”

&esp;&esp;姜二爷随着提灯笼的舵工走后，不远处半人高的蒲草丛中，露出水面的两个脑袋正交头接耳。

&esp;&esp;“那是祝家的万石船，方才那人兴许就那条是腰缠万贯下杭州的大鱼！”

&esp;&esp;“八九不离十，他那张脸长得比花楼里的头牌还漂亮！”蒲草中的黑影伸出舌头，舔去嘴角沾着的草屑，一双贪婪的眸子黏住船上飘摇的祝字旗帜，“祝家船上的镖师水性不差，咱们得合计好了再下手，干完这一票，咱们兄弟也金盆洗手，回家买田置产抱娃娃！”

&esp;&esp;“得先娶个媳妇滚一滚，才有娃娃抱。”旁边的黑影低声淫笑。

&esp;&esp;“有了万贯家财，别说媳妇，洗脚的小妾都能买齐了！走！”

&esp;&esp;两颗脑袋无声无息地潜入蒲草下，两道黑影划过自船底划过，酷似两条大鲶鱼。

&esp;&esp;客房内，姜二爷边听裘叔的讲解，边在纸上圈圈点点，裘叔讲完后，他也放下了笔，将纸收在一旁。

&esp;&esp;裘叔看得头大，“待入了内场，二爷若觉得写得不好，须得重写，切不可如此涂抹。字要端正……”

&esp;&esp;姜二爷诧异，“既然考卷都要眷录糊名，为何还要费力将字写端正？”

&esp;&esp;大周科举为求公正，采用眷录糊名的方式，对士子的考卷实行严格管理。眷录，是为防止考官因字迹而辨认出学子，先所有答卷安排专人抄写一份，再交由考官评阅；糊名，是将士子的姓名、年龄、父祖三代姓名及籍贯全部糊上密封，让考官在不知学子身份的情况下阅卷，待到成绩公示，再解开糊名。

&esp;&esp;裘叔顿了顿，才道，“二爷卷上写的什么，他们便抄什么；或无法辨认二爷的字迹，他们会直接跳过，接着往下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