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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第1页)

痛楚,他怒吼一声“滚”,瞬息把红木桌上的茶壶酒碗全部扫落在地……

哗哗啦啦一阵刺耳的破碎声响在耳畔,水琤哭着捂住耳朵,冰冷的茶水溅了她满脸,比泪水都要凉,她咬着唇抬头楚楚可怜的瞅了王爷一眼,却见他连一个眼神儿都不屑于给她,口腔里都尝得出腥锈味儿,水琤匆匆整好衣裳,踉跄跑了出去……

她沿着廊道一直不停的奔跑,眼泪滴滴下坠,她很累,却停不下来……

为什么到最后王爷心里念念不忘的仍然是福晋?她已经背叛了他不是么?

不知多久,水琤终于停了下来,她靠在墙角边儿,慢慢瘫坐下来,泪眼迷蒙的抬头仰望夜空,星星点点,她哭着哭着却又笑了起来,无论如何,福晋都不会是最后的赢家,不是么?

她“呵呵”笑着,想起前几日懿靖太妃气急的欲离开王府时,却看到了她,本来太妃对她是不屑一顾的,可不知为何却顿住了匆匆的步伐。别人不知,可她心里却清楚,不等太妃开口问,她就率先埋首平静答,“那日,奴婢其实是愿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曲终(二)

顺治似乎正在筹备将她接入宫中的事宜,董鄂乌兰这两日无非也就重复前两天的吃吃喝喝睡睡,顺治日日早朝之后就出宫陪她,天色将暗才打道回宫。

这样过得虽说平静无澜,但董鄂乌兰总觉得隐藏在平静之后的气氛颇为微妙,且不论博果尔如今是个什么看法,单论宫里的孝庄以及各位太妃,尤其博果尔的生母懿靖太妃,恐都不会轻易容忍此番举措。

历史总不会出错,无论多大干戈她总会顺利进宫成为顺治的妃子的,可若真是博果尔自杀后发生的事情?顺治心里当真不会存有心结么?

她实在烦闷,昨日她也想过潜出这所宅子见上博果尔一面,可书雁琦芹二人寸步不离,前院也有侍卫把守,她想正儿八经的出去委实不易。不得不说,顺治这厮还真是脑子变得灵光了许多。

浅眠一宿,次日巳时一刻,原本日日差不多时候过来的顺治却没见着,只单单来了来顺一人。董鄂乌兰瞅了他一眼,估摸着猜顺治是有事儿来不成,使唤来顺来告个信儿,她浑不在意的继续翻阅新得的一本传记,却听来顺操着熟悉的嗓音道,“万岁爷遣奴才送您前往襄亲王王府一趟儿。”

董鄂乌兰晓得自她住入这宅子以来,来顺顾着万岁爷不敢对她怠慢,可心底估摸着很瞧她不顺眼,往常回话都埋着头从不带瞧她一眼的,眼下万岁爷不在边儿上,连嗓子都瓮声瓮气的。

这时候董鄂乌兰没时间调笑他,假若他这会子说的是其他事儿,她还能开玩笑般的与他说要找万岁爷告状,宠妃干得不都是这种事儿么?不过……送她去襄亲王王府?董鄂乌兰不可置信的仰起头,手上早已忘了动作,她可没听错吧?

这几日为了见博果尔这事儿她可没少下功夫,但提得颇为婉转,董鄂乌兰心底清楚顺治那厮绝对听了个明白,但很遗憾,她每每开了个话端最后都会被他给转移到别的事儿上去,那如今怎么又突然改变了想法?

董鄂乌兰愣了一阵儿,才反应过来的起身道,“那便过去罢!”

来顺听她回了话,这才微抬眼皮睨了她一眼,鼻音“嗯”一声,阴阳怪气道,“奴才就猜得着,您就巴巴的念着回去襄亲王王府呢!万岁爷还特地跟奴才交代着,说您若不愿过去那可勉强不得您呢,嘿,奴才当时就闭着一口气愣是没回话儿……”

他说着就摸出门准备去了,空留董鄂乌兰哭笑不得,看来顺治还是不想让她走这一趟的,但什么让他改变了想法?

她不知道,但眼下这些亦都不重要。

马车很快就备好,这里离襄亲王王府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歪在马车里头,董鄂乌兰想了许多,但越想脑子越是浆糊,她不知道如今博果尔究竟是什么样儿,所以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来。

反正顺治已经知道了真相,要不把真相也告诉他?

呃……恐怕会说她在说胡话?董鄂乌兰叹了一声儿,真相对顺治来说还好,可对博果尔来说就未免太残酷一些了吧?

一路胡思乱想,时间倒是过得极快,马车停下那一刹,董鄂乌兰竟突兀的衍生出一股紧张之感,她深呼吸数次才鼓起勇气掀了轿帘,在书雁的搀扶下跳下来。

注视着熟悉的一切,董鄂乌兰总觉得好罪恶,她都不敢去面对那些下人的眼神。

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心神复杂的进了府,一路行至内院,周遭所遇丫鬟都噤声不语,见着她都规矩得很。董鄂乌兰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以前她在府上时,那些个丫鬟们可活泼得很,女孩子多的地方都是八卦发源地,凑在一块儿都可以聊得不停歇。可如今个个脸上战战兢兢的,像是生怕触怒谁似的……

府上人人又敬又惧的除了博果尔还能是谁?董鄂乌兰默然无声,加快了步伐。

府上总管说王爷一直都呆在厢房里,董鄂乌兰阻止了他去通报,道直接就过去就好,反正她对这王府也是熟悉得很,这时候通报什么的也有些矫情。

迅疾穿过长廊,董鄂乌兰远远瞅着有一丫鬟默然立在长廊尽头,她靠在红柱之上,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瞧身形似乎是水琤?董鄂乌兰缓了缓步伐,厢房门扉大开,再走上几米一脚踏进去就可见到博果尔,她咬了咬下唇,终是一鼓作气重新加快脚步走过去。

水琤大约也看到了她,立刻直起身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董鄂乌兰跨进门槛之前扭头与之对视数秒,便移开眸光,十分坚定的进了厢房。

至于水琤,其实在董鄂乌兰心里自是与众不同的,许是她把对莲娟儿的思念与歉疚都寄托在了她身上,但如今的局势,董鄂乌兰心底清楚,从上次水琤看她的眼神就能琢磨出来,大抵如今的水琤是对她存了几分责怪的。

说不心痛自是不可能,毕竟她变成董鄂乌兰后,与水琤相处的时日最久,但也没那么心痛吧,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不是莲娟儿……

厢房里光线很足,明亮堂皇。博果尔侧对着门扉,右手一直把玩着什么小玩意儿,竟十分出神的样子。董鄂乌兰垂眸看去,他手心里捏着的是一枚橄榄核雕,她眼眶微微的刺痛。这东西其实是她一直特别欢喜的小物件,用赭石色的橄榄核雕成罗汉模样儿,是佩戴在身上的吉祥物。

但她之所以欢喜它无非也是雕工极其精致,搁在现代绝对是少见的,不存在别的什么意义,说起来就算有意义她也不知是什么,在变成董鄂乌兰之后这玩意儿就一直在身边儿。后来离开王府时,她连套衣裙都未携带,更遑论这一小物件了呢?

半晌,许是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博果尔恍然侧头,似怔愣半秒,忽而冲她浅浅一笑。

一霎那,董鄂乌兰突然觉得心里像被针扎了数下似的,他面目苍白瘦削,不过几日,衣袍竟格外的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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