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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第1页)

“买它?买它干嘛?”

“今日乞巧,你不买些回去晚上好穿针用?”

路遥皱皱鼻子,一脸无聊的模样:“这巧还用乞?我缝人皮的手艺织女大人定然比我差远了。这东西是练出来的,哪里是乞出来的?”

殷梨亭被她说得哭笑不得,道:“小遥,这乞巧乞的是织工绣艺。”

路遥更是不屑的撇撇嘴,“那有什么用?难道还让我在人皮上绣花不成?再说,六哥下回受伤需要我帮你缝针的时候,你想要用这花花绿绿的线缝?顺便绣个鸳鸯戏水什么的?”

殷梨亭看见过她给俞岱岩和梅寒兮缝合伤口,用的是乳白色的羊肠线。一想如果有一日自己身上用这花花绿绿的彩色丝线缝起来,立时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话来的明智一些。

一旁的大婶听闻路遥一口一个人皮,只觉得自己摊子前这一对男女端的清秀漂亮,可怎么都是满口疯话,于是不耐道:“你们若不买就起开,疯疯癫癫的耽误了老娘生意!”说着赶苍蝇一般的挥手便轰两人离开。路遥和殷梨亭看着她如川剧变脸一般,瞬间满脸凶悍的样子,各自摸摸鼻子,一起开溜了。

两人颇有些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一路跑一路笑,似乎都笑上了瘾,舍不得停下步子,一直出了市集,到了白堤附近才停了下来。殷梨亭脸不红气不喘,路遥一阵飞奔,却是气息微乱。她拉着殷梨亭,气息还没调匀便挑眉笑看殷梨亭,“武当少侠被一老妇骂道落荒而逃,不知道传出去张真人会不会感叹师门不幸?”和路遥待久了,温和厚道的殷梨亭嘴上功夫也多少有些长进,微笑道:“秋翎庄的大小姐在江南地界上被一老妇骂到飞奔数里,傅庄主知道了会不会感叹家门不幸?”

“哼,当年秋燃和我可是一路的,什么人见怕鬼见愁,那家伙比我挨得骂可多了去了!小时候在学堂往夫子的包里放青蛙和蜥蜴,吓得那夫子差点当场晕过去哈,今天这个和我们当年可不能比!”说着得意的晃晃脑袋。

殷梨亭如今很是同情顾若长年纪尚幼时便要照顾着这两个活宝,想来定然辛苦的紧。他抬手拍了拍路遥,笑道:“好啦,眼下快晌午了,我们去吃些东西再转吧,省得待会又被哪家摊主轰出来才是。”路遥口腹之欲不得满足,怕是一张嘴便要得罪人的。

路遥一拍手:“那就楼外楼吧!”

殷梨亭道:“又是楼外楼?前两天不是去过了么?”

“他家的西湖醋鱼和油焖春笋哪里吃的够?何况……”路遥贼兮兮的看着殷梨亭,“这不是带着你么!”

路遥非常喜欢吃醋鱼,但是最是怕麻烦,觉得一根根挑刺实在是令人烦恼的活计,全然忘了自己在做手术的时候往往比挑刺还要精细麻烦。所以每每路过杭州,肖想了几回这道菜却又都作罢。不过殷梨亭耐性却是极好,那次两人去楼外楼,殷梨亭点了一道西湖醋鱼。路遥本来没打算吃那道菜,谁承想菜一上来,殷梨亭几下子便把鱼刺挑了个干净,剩下一块块均匀白皙的鲜嫩鱼肉裹着浓郁爽口的醋汁。这下路遥乐坏了,毫不客气的大吃起来,边吃边赞殷梨亭挑鱼刺的手艺。殷梨亭笑道他和张翠山、莫声谷小时候在武当后山寒潭里抓鱼烤来吃,那两个人也都是懒得挑刺的,于是每次都时张翠山抓鱼,莫声谷烤鱼,而他专门负责挑干净鱼刺鱼骨。一来二去,就练了这么门手艺。路遥当时边听边是感叹所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当年他们师兄弟的游戏,如今受惠的可是她。

如今殷梨亭见路遥一脸贼笑打量着他,便立时知道她打得主意,道:“走吧,离开杭州前让你把西湖醋鱼吃个够本才好。”

楼外楼位于西湖边上,背靠孤山面向西湖,二楼上四面开窗,湖光山色一览无余,此时阳光晴好,映的湖面波光粼粼犹如玉碎一般。两人捡了靠湖面的位置坐下,点了菜,小二很快便麻利的把四个菜上齐了:西湖醋鱼、油焖春笋、蜜汁火方和西湖莼菜汤。路遥满眼钦佩的看着殷梨亭一手拿了一只筷子,微运内力于筷尖,将那软软的鱼肉中大大小小的刺飞快的挑出来,整个过程极是赏心悦目。路遥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心满意足得叹气,回味良久方才睁开眼睛,眼中盛满笑意道:“六哥,我要是以后游历四方行医济世的时候把你也带上,那人生就太美好啦!”

殷梨亭听得此言,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立刻殷红无比,仿若喝醉了酒一般,但是心下涌上来的喜悦一瞬间比陈年佳酿还要浓的散发着醇厚的味道。一句“那我便陪你游历四方行医济世一辈子好了”几乎便要脱口而出。而路遥此时刚刚明白自己方才说了什么。饶是她脸皮再厚,也只是对别人的说三道四无动于衷,而刚才的话一字一句可都是她自己说出口的,立时便觉得似乎实在是暧昧,当下也有些微窘。不过路遥不是殷梨亭,后者害羞腼腆的时候从来都是低了头脸红不语,而以路遥的性子,此时则选择了——装傻。于是乎,路遥使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开始不停的往殷梨亭碗里夹菜,外加顾左右而言他。殷梨亭看着路遥模样,反到脸也不红了,仿如看到了什么新鲜事物一般,悄悄打量一个人不停说话自问自答的路遥。这一顿饭,除了路遥的第一口鱼,两人吃得都是心不在焉。

饭后,两人会了帐,又都不想回去,于是便就近往孤山上去了。此时的孤山之上草木浓密,流水潺潺,极是清凉舒爽,鸟鸣之声不绝于耳。两人还都在琢磨刚才的事情,是以一时之间竟无人说话,直到山路上一个转弯,面前赫然一片空地,空地中草木蔓生的丛中却是一座墓碑,碑侧则是几株梅花。墓碑颇有些年代,映衬着晴翠之色,显得古意盎然。路遥心中微微一动,走上前去细细观看那墓碑上文字,虽然年代破旧岁月侵蚀,但是那上面的字倒也还看得清楚:“林和靖处士之墓”,字迹锋锐内敛中带有三分清逸出尘。一旁的殷梨亭由衷赞道:“好字!”

路遥不懂得书法,但是林和靖其人她却是知道的,此时此地,见到他的坟冢,颇是有些感慨道:“前面苏白二堤人来人往,东坡与乐天身后大大风光,远胜生前。唯有林和靖倒是守着这一方清净天地,生前身后,同样不过是几株梅花相伴。”

殷梨亭道:“东坡与乐天虽然宦海浮沉,但是却也惠及于民,这外面的苏白二堤疏浚湖底淤泥以清水源,开渠通水以防水患,且不提政绩,单说此二事便惠及杭州左近多少百姓。”

路遥微微点头却是叹息:“如此说来,却也有道理。或许东坡与乐天执着与出仕,便是官场无常也不觉得苦,而林和靖独爱山居一人梅妻鹤子,也不会觉得寂寞。人人心中都有自己最想过的生活,很多时候不是外人可以明白的。”说着忽然看向殷梨亭,笑道:“话说六哥,你最想过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行侠仗义快意江湖?”

殷梨亭听得路遥问他,也是稍稍一愣,片刻思量,道:“若说行侠仗义,大哥二哥自是当得,我却是不敢当的。我家原本是河北一殷实商家,在我三岁那年,被元兵抢掠洗劫,家中亲人尽数蒙难,唯有我被母亲藏在后院水缸之中逃过一劫。那年我才三岁,还不懂得这许多事,待到从缸中出来,家中已被一把火悉数烧为灰烬。有幸的事我流落街头不到两天,便遇到了师父,之后被师父带上武当收为弟子。直到十岁那年,师父派大哥二哥两人一同带我回河北老家探查当年之事,才弄清楚这许多的来龙去脉。原是当时那元兵官吏贪图我家钱财,所以才……自明了这些以后,于我来说,仗义行侠快意江湖并非所愿,若能护得当护之人,便是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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