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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页)

拿不准要不要给肖卓然敬礼,要不要跟肖卓然说点什么,他的嘴巴嚅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舒云舒说,啊,原来是是李少校啊,你不是撤退到江南了吗?江南的国军又跑到西南去了,你不知道吗?

李开基半张着嘴,样子傻傻地看着肖卓然和舒云舒,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并拢了两只脚后跟,有点讨好地向这二位弯弯腰,语无伦次地说,啊,没有……不是,我现在是解放军,啊,是你们的俘虏,被宽大了……

肖卓然没有理睬李开基,抬眼问李开基身后那个背着铺盖卷子的战士,你们这是往哪里去?

那战士好像认识肖卓然,立正回答,报告首长,警卫连战士董四开奉命押送李开基前往俘虏学习班报到!

肖卓然说,哦,稍息!

然后挥挥手说,你们走吧。

李开基看着肖卓然,又看了看舒云舒,半张着的嘴又动了几下,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很神秘地说,舒云舒同学,不,舒云舒同志,不,舒云舒长官,我有……我有话想跟你说。

舒云舒看着肖卓然,肖卓然说,听他说。

李开基又往肖卓然面前走了两步说,肖卓然同志,不,肖卓然首长,你说,你们在医科学校当学员的时候,我李开基没有亏待过你们吧?

肖卓然皱皱眉头说,有话说话,不要东拉西扯。

李开基说,我其实是个好人啊,我对你是钦佩的,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共产党的人,你做的那些事情,其实我也知道一些,可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一个胸怀大志前程无量的人,我……

肖卓然冷笑一声说,哦,这么说你还是同情革命的人了?可惜,我们不知道你有过对革命有利的行为。说吧,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

李开基说,真的,我真的早就知道你是共产党,可是我没有下手。

肖卓然说,我们共产党,说话办事重在证据。你不要在这里胡扯,你要是没有正经事情,那我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李开基说,肖卓然首长,我老实坦白,我老实交代。其实,其实那天解放军攻城之前,我就有心弃暗投明。汪亦适去劝说郑霍山,我也在场。郑霍山鬼迷心窍,坚持到江南去找宋校长。我一看情况复杂,多了个心眼,把他们带到小东门,本来打算见机行事拖枪起义的,可是后来郑霍山走火了,解放军一开枪,我就稀里糊涂地成了俘虏。

肖卓然和舒云舒当然不相信李开基的鬼话,但是李开基的话里有一个情况引起了肖卓然的高度注意。肖卓然问,这么说来,当时汪亦适确实去劝说郑霍山起义了?

李开基说,千真万确。我当时不知底细,怕汪亦适是马庚河的内线,所以就虚张声势,故意威胁汪亦适,要把他抓起来。汪亦适态度很坚决,火急火燎地要郑霍山跟他走,但是郑霍山不走。我给他们发了枪,要求他们枪口朝上,伺机反戈。 。 想看书来

四面八方  第一章(23)

舒云舒很兴奋,迫不及待地追问,那后来在战场上,汪亦适和郑霍山向解放军开枪了没有?

李开基说,我亲眼所见,他们都没有向解放军开枪,解放军喊缴枪不杀的时候,汪亦适就把枪举在头顶,直接就往解放军阵地上跑,他说他早就想起义了。但是郑霍山在往枪上绑白旗的时候走了火,打伤了一个解放军,对面的枪弹就铺天盖地的过来了……我们真是冤枉透顶,说不清楚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肖卓然有些失望,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李开基说,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没有谁能证明你不是替自己开脱。

李开基说,是啊,所以我才想请二位帮忙。你们是解放军的红人,不,你们是解放军的功臣,你们说一句顶我说一万句……看在我们的师生之谊,不,同僚之谊,不,看在我们这几年朝夕相处的情分上,帮忙给我说说话,你们一言九鼎啊……

肖卓然厉声说,少来这一套,我们共产党是不会徇私情的,我们共产党重证据。你既然说你有起义的想法,为什么还要给郑霍山和汪亦适发枪,为什么还要把他们拖到小东门战场?

李开基说,我当时为情势所迫,将计就计,千真万确啊!

肖卓然说,那你在被俘的时候,为什么不向组织说清楚?如今已经过去十几天了,你说这话已经迟了,没法调查了。有话,你还是到俘虏学习班去说吧。

说完向舒云舒一挥手说,我们走!

舒云舒没动,想了想对肖卓然说,等一等。然后又转向李开基说,李开基,你到了俘虏学习班之后,把你刚才说的,原原本本地写下来,我过两天派人来取。

李开基大喜过望,又是鞠躬,又是作揖说,谢天谢地,苍天有眼,我一定写,一定!

肖卓然说,记住,不许说半点假话,只要有半点假话,就会影响到整个事情的真实性。

李开基说,对天发誓,我不说半点假话。

说完,就各走各的了。路上,肖卓然问舒云舒,你还真的相信这家伙?

舒云舒说,我当然不会相信他,但是我相信汪亦适。

肖卓然笑笑说,我也是这样想。亦适有起义的言行,可能是真的。

08天上一轮太阳,地下一片金黄。远处半山坡有大片大片的映山红,眼前有一望无际的油菜花。歌声从三十里铺的街上传来:解放区的天是明朗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这是解放军的文工队组织的文艺排练,为新政权正式成立准备的文艺节目。

汪亦适一只手拿着坯模,一只手拿着刮铲,熟练并且认真地脱砖坯。现在他已经很有经验了。土是窑岗嘴的黄泥,黏性很大,里面有史河滩上的细沙,和在砖坯里,经火一烧,出窑便是好砖。楼炳光的任务是和泥,楼炳光现在也很熟练了,不仅土和沙的比例掌握得好,而且搅拌均匀,倒进坯模里,很有韧性。

本来,车泥的任务是郑霍山的,但是郑霍山偷奸耍滑,口口声声说自己的腰不好,拄着铁锹唉声叹气。他还不断地说风凉话,说汪亦适的一双手,本来就适合干泥瓦匠,这回总算人尽其才了;说楼炳光一个国民党的狗腿子,有奶便是娘,这回给共产党当一个泥瓦匠,表现好了,没准能搞成一个狗大腿。

汪亦适埋头干活,任凭郑霍山冷嘲热讽,就是不理他。楼炳光说,郑霍山啊,你我都是解放军的俘虏,人家没杀咱的头,就算是天高地厚了。你不要臭硬了。你少干点活不要紧,咱们替你干,可是你也不能一点不干啊!更何况你还阴阳怪气地打击别人,简直就是搞破坏。你这个态度,要是放在国军手里,早就枪毙你一百回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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