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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1页）

歌月仅剩不多的良心稍微发作了一下，随后就被普罗米修斯突然的动作吓到了，本来歌月为了扣登山扣爬得离普罗米修斯很近，只见普罗米修斯被铁链锁住的手突然一伸，猛然拉住歌月伸向旁边锁链要扣登山扣的手，歌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吓险些没踩稳落脚点，要知道她爬上来可是没有半点保护措施，往下一掉就是粉身碎骨去见哈迪斯。

“你身上有神的气息，宙斯派你来做什么？”长期未沾水的嘴唇发出沙哑干涩的声音，在黑夜里听起来格外阴森可怕。

“小心小心！别拉，千万别用力，我会掉下去的！”歌月好不容易稳住自己，大气不敢出，忙低声解释，“是赫菲斯托斯大人叫我来送东西的！我这不是挑了晚上避开宙斯盯梢，赫菲斯托斯大人要我偷偷把东西转交给您！”

听歌月说出火神的名字，普罗米修斯才渐渐放松抓着她手腕的力道，依然警惕地问：“赫菲斯托斯想要做什么？若他想劝我相宙斯服软，那就不必说了，我不会向宙斯屈服的！”

“不，您误会了，赫菲斯托斯大人喜欢并尊敬您，可是他不能违抗神王的命令，因此他请求您能原谅他不得不做出伤害您的举动，并交我送来他道歉的礼物——希望。”歌月把赫菲斯托斯希望她说的话转告给普罗米修斯，她侧过身露出自己背后的魔盒，“东西在里面，请原谅我现在没有多余的手能将它拿出来，赫菲斯托斯大人说您知道应该如何使用它。”

在对宙斯的问题上，普罗米修斯似乎相当固执，但只要跟宙斯无关，又说起人类的话题，普罗米修斯的气场顿时柔和了许多，终于放开了握着歌月的手，歌月这才连忙扯住束缚普罗米修斯的一根链子稳定自己，迅速扣上登山扣。

普罗米修斯微微侧过头望向魔盒，温和的绿眸在黑暗中闪烁出光芒，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希望吗……可惜，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啊……”

歌月闻言愣住了，脑筋稍微转了一下，马上明白了普罗米修斯的意思。人类对普罗米修斯来说是造物，是一件作品，如今被宙斯的灾难一搞，沾染了各种灾难，性子也变得自私傲慢，基本成了一件失败的作品。正因为清楚青铜时代的人类没救了，他才特别痛恨宙斯，所以当普罗米修斯预见人类毁灭的灾难时，他嘱咐自己的儿子丢卡利翁造了一搜小船，希望丢卡利翁洪水中得以保住性命，却没有再帮助其他的人类，任由青铜时代灭亡。

“我不认为您的私心有什么不对。”歌月说，“人类是您的作品，您正是因此才格外爱惜人类，可惜如今的人类已非您创造之初的纯良模样，现在的人类有太多令神也感到不满的陋习。而丢卡利翁是您的亲儿子，您在乎他是理所当然，当危难降临时您选择自己的血亲而放弃失败作品的决定我完全可以理解。青铜时代的人类狂妄自大，和您所厌弃的第二代泰坦何其相似，您会想要舍弃他们十分正常。”

比如火灾现场，大人逃跑时第一个想到的是带上自己疼爱的小孩，而不是自己喜欢的某件物品，何况那件物品本身就越看越不顺眼，丢不掉又不能亲自毁去，当得知物品即将被火灾吞噬，未尝没有一种庆幸的心态。

大概宙斯为首的奥林帕斯诸神都没弄清楚普罗米修斯对人类的态度，还以为普罗米修斯有多在乎人类，才会想出用毁灭人类来打击普罗米修斯，倒是赫菲斯托斯看得清楚，所以他没有直接对人类伸出援手，而是叫她把“希望”送到普罗米修斯面前，由普罗米修斯自己决定该如何使用，是打算拯救人类，还是做其他用途。

早在接到赫菲斯托斯不合理的运送任务时歌月就起了疑心，反复回忆神话的描述，结合普罗米修斯此刻的反应，答案呼之欲出——普罗米修斯并没有诸神以为的那么在意人类！

或者说普罗米修斯曾经非常重视自己创造的人类，处处为人类着想，甚至不惜让自己被束缚在高加索山上受罪。可是，自从宙斯和诸神的插手人间，用灾难和痛苦改变了人类的本质，普罗米修斯就不再将内核系统被篡改的人类当做自己的孩子，想法转变决定态度的改变。宙斯想用人类来逼普罗米修斯松口的算盘打错了。

听了歌月的话，普罗米修斯不禁好奇，低声询问：“你应该也是人类吧，你不认为我应该继续守护人类吗？宙斯的意思是只要我愿意说出最终命运的秘密，他就可以宽恕我并允许我继续留在奥林帕斯为他效力，他自然也不会与人类为难，我救人类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歌月摇头，说：“如您所说，我也是个人类，本是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我的确不认为您应该继续守护人类。经过我的观察，神和人一样有自己的感情和思想，除了实力和种族的不同，神和人其实很相似，如果把我换到您的立场，我会做得比您更干脆，将心比心，您选择守护对自己而言更重要的儿子实属常情。退一步说，就算人类是神创造的，可您已经赋予了人类生命和智慧，传授人类生存的技能，得失得失，有得有失，谁也没资格要求神对自己无条件付出所有，即便人类习惯了您的给予，却不代表您有义务满足人类的任何需求，何况您已经在最大限度上位人类争取了利益。至于宙斯命运的秘密，我也知道一点，就目前来说关键是忒提斯的儿子，一旦宙斯改变了这一点，莫罗斯必定还会给他安排另一个温柔陷阱，命运是不违抗的，宙斯终将被自己的孩子推翻。”

作者有话要说：宙斯：

15

15、讨价还价　。。。

歌月先前分析普罗米修斯态度对人类的态度如果不足以引起普罗米修斯注意的话，那她说出宙斯的命运就由不得普罗米修斯不吃惊了。宙斯命运的秘密只有他和莫罗斯知道，命运三女神尚且似懂非懂，眼前的女孩竟然如此清楚，是否意味着赫菲斯托斯或是更多的神也知道了？

普罗米修斯表面上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想法被看穿，赞赏的语气里却有一丝试探：“你说得对，这才是我不把秘密告诉宙斯的原因，莫罗斯决定的命运绝无更改的机会，宙斯也明白这个道理，却不愿接受，总想改变自己灭亡的命运，一旦他知晓了内情只怕世上的女子都要遭难。千万别被宙斯风流的表象迷惑，他比你预想的还要冷酷，若他知道莫罗斯给他安排的命运，一定会选择让女性从这个世界消失，他不会重复克洛诺斯的失误。”

普罗米修斯探究的眼神没有让歌月慌乱，她仍旧镇定地说出自己的猜测：“您连自己喜欢的人类也舍弃，不惜让自己被束缚在高加索山上受难，绝不可能仅仅想保护世界上的女性。虽说我本身是女权主义者，受不了女性歧视，但这个世界女性的地位普遍低下，您既然放任宙斯毁灭人类，又扬言讨厌所有的神，我想您绝不可能为了他们而牺牲自己忍受如今的苦难。据我所知，母亲对泰坦神族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宙斯反抗莫罗斯是徒劳的，可是您不愿意让他害了您的母亲，毕竟您的母亲也是女性，所以您才不肯把命运告诉宙斯，您是在保护您的母亲，对吗？”

沉默良久，普罗米修斯长叹了一口气：“女孩，你的心思非常聪颖，赫菲斯托斯的手艺不差，他制作的人类比我出色多了。”

“看来进口货比国产货质量好的说法不是没道理的。”歌月在心里为自己能获得普罗米修斯的夸奖稍微高兴了一下，但她还记得自己的目的，忙说：“您放心，以上都是我的猜测，除了您没有其他神知道，包括赫菲斯托斯大人。关于我的来历本应该要保密，不过，作为发现您的秘密的交换，我想让您也知道我的秘密，其实我是赫菲斯托斯大人从异世界召唤过来的灵魂，用了潘多拉的身体，作为诸神送给埃庇米修斯的礼物来到人间……”

歌月将自己如何被赫菲斯托斯召唤来，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普罗米修斯，心里自有一番计较。奥林帕斯诸神都是以看待玩偶的目光看人类，歌月对赫菲斯托斯最放不下心，别的神不好说，事后赫菲斯托斯将她灭口的可能性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