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龙平解开衣襟,从里到外将身子抖了抖,又蹦跶几下,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这家伙见状立刻变了脸,使唤一旁打手将刀头扬起,将那决出胜负的赌桌一刀两断。
四万五千余两,唤作常人都不会善罢甘休,何况一赌徒,自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孩子,立刻吩咐打手将二人抓起来。
卢龙平和叶烟澜学过几日功夫,曾凭借一己之力打翻了鸿教伙房二十名手持菜刀的伙夫,那些伙夫并无杀人的胆量,多是吓唬,但这些打手与他们相比狠戾多了,他们才不会因为对方是孩子而手下留情,该砍照砍。
五名打手直逼二人,卢龙平将风玄护在身后,抓住一只前来挑衅的手臂,使劲向下掰折,只听得咔吧一声,随即便是惨绝人寰的痛嚎。
他们没想到这个阔公子还有两下子,再也不敢小看,挺刀挥去,刀式虽然粗略,奈何巨额银两早让他们红了眼,刀刀攻来,也不管自己在闹市行凶会被定个什么罪过。
卢龙平一手护着风玄,一手对攻,逐渐不支。“呲啦”一声,锋利的刀刃从他的右袖刮下一层布皮,只差毫厘,便将他右臂上的皮肤一同带下。
“早知道就不偷懒了,也不至于被这些赌徒欺负。”
他心里暗忖,奈何为时已晚。最终五把刀尖抵着他的喉咙把他围在墙角。
他很后悔刚才为何不借着机会逃走,好好的逞什么英雄,还天真的将这些赌徒想成了讲理之人。正当他准备寻机逃跑时,前方强劲的掌力打来,正中挡在身前的两人,随着两口血喷在墙上,两个人也如胶一般软瘫下来。
“是何人敢在我司凌赌坊胡闹。”
二楼走下来一位妙妇人,眉弓粉黛,唇色鲜丽,粉红色的裙袍将她的尊贵气质凸显至极,鲜红的纱带绕过后颈,穿过双腋,在脑后圈成一个圆,与卢龙平四目相对时莞尔一笑,两个酒窝顿时凹入,面目和善可亲。
那惹事的赌徒认识来人,正是司凌赌坊的东家,陆司凌。
她虽生得温雅,却有一身武艺,一套游云掌法更是练得炉火纯青。出掌时,掌势便如游云一般绕旋摆浮,看似柔婉,打出的掌力却不容小觑,那两个后背中掌的打手还能喘气,已是留了力气。
“老板娘,是这小子欠我四万多两银子不还,我这才找他麻烦,您可千万别怪罪于我。”
他说话的声音都抖颤着,显然知道这个妇人的脾气远不如她面貌和善。
“四万两,一个孩子哪里来的四万两。”
她从胸兜里扔出两个金果子:
“就当我赔你这两个随从的医药费。”
他捡起金果子,却还不依不饶:
“这两个金果子,最多值千两银,还差四万”
“你再不走,恐怕我掌下就要多添亡魂了。”
陆司凌眉目依旧暖笑,可已做好了出掌的架势,吓得几人连滚带爬离开赌坊。
卢龙平这才松口气,若不是陆司凌下来,自己恐怕真要被他们所擒,虽说几万两银子对碧血神宫来说也不算什么,但如此一来势必惊动叶烟澜,不知道面对偷钱、私自下山、去赌坊种种错误,她会如何数错并罚,她的脾气可比陆司凌大的多,万不敢点火。
一双冰凉的手触上了他的双颊,一股香气沁入鼻尖,淡雅的荷香仿佛从身上每一处毛孔溢出,但只要稍一动,香味便散了去,只有在极近的距离才能闻到。
“有胆从容,好施重义,小英雄。”
陆司凌随意一夸,就让卢龙平羞红了脸,能一句话把这厚脸皮的人夸得害羞当真不易。
“两个小兄弟,我赌坊的这些赌徒早已红眼,千万别介意,我在后院略备薄酒款待二位,希望能消除余悸。”
她热情邀请二人飨宴,可风玄着实没什么心情,一来是他牵挂父亲,二来总觉得头有些晕,况且陆司凌颦笑之间温柔地出奇,这样柔雅谦和的女子做什么营生不好,非要开赌坊,总让他觉得没安全感。
“不不用了,我们还有”
“谁说不用,我们受到了惊吓,陆前辈不但人长得漂亮,也善解人意,肯定早知道我肚子饿了。”
卢龙平好不容易逮到一顿,哪会给风玄拒绝的机会。
司凌赌坊的后院倒是静地出奇,院门一闭,噪音便被完全阻隔,只有群丛之上栖鸟争喉,摇翅争舞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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