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应魁斟了满满两大杯酒,双手端给范文程一杯,自己又端起一杯,说:“兄弟,咱们是萍水相逢,难得你如此仗义,杜某敬你。”
二人干了一杯酒后,杜应魁才问:“兄弟高姓大名?”
范文程:“小人杜春霖,与将军五百年前是一家。”
杜应魁高兴地说:“现在也是一家,你就是我的亲兄弟,再喝三大杯!”
一连四大杯酒落肚,范文程看出杜应魁是真高兴,便说:“杜大哥,你在军队里干了二十多年吧?”
杜应魁点点头。
范文程:“二十多年出生入死,才熬个参将,你觉得值吗?”
杜应魁有些丧气,但仍然强撑着说:“大部分与我经历相同的,还不如我呢。”
范文程:“明朝总兵是有固定数额的,大哥这个参将离总兵虽只有一步之遥,但也许得熬上十来年。”
杜应魁:“有什么办法呢?”
范文程:“办法有的是,只怕咱们兄弟俩交浅言深,说出来不合适。”
杜应魁来了兴趣:“兄弟,你尽管说。”
范文程:“你看明朝的气数还能保持多久?”
杜应魁警惕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范文程:“表面看来,大江南北一片繁荣昌盛,可东有后金,西有戎狄,南有南蛮,北有蒙古,真是四面楚歌。我看朱明撑不了多久。”
杜应魁低喝一声:“这是什么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范文程:“大哥,我早就仰慕你的威名,是真心交你这个朋友。实不相瞒,我是大金大学士范文程。”
杜应魁大惊:“你,你来干什么?”
范文程:“给大哥送一场荣华富贵。”
杜应魁:“就凭你?”
范文程:“小弟微不足道,但大金如日中天。”
杜应魁:“胡说,就凭十来万叛匪也想吞下我大明九万里山河?”
范文程:“朱明经过嘉靖、万历几十年瞎折腾,已经腐烂透顶,即使张居正再世也救不了它。”
杜应魁:“再胡说就把你送进衙门吃板子!”
范文程淡然一笑:“兄弟既然敢来,就不怕死。只是我死后就没人保护大哥了。”
杜应魁:“什么意思?”
范文程:“单单大哥这些年冒领军饷一项,足以抄家杀头吧?有人已经掌握充足证据,随时都可以告发你。是我们花大钱压下此事,暗中保护着你。”
杜应魁:“你们为什么这样做?”
范文程:“爱惜将才。”
杜应魁像一个泄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发呆。
范文程掏出一张三万两的银票,放到杜应魁面前:“大哥不用怕,原先怎么干以后还怎么干,适当时机我会去找你。咱们隆隆烈烈干一场,挣个王公之位裂土封疆,荫及子孙后代,也不枉此生。”
杜应魁盯着银票两眼放光,口中却说:“兄弟,让我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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