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辽东局势确实复杂,辽东统帅确实难当,可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辽东的大好河山落在叛匪手中吧。”
红霞:“熊廷弼倒是想稳扎稳打,保住大好河山。结果呢?自己的脑袋却保不住了。”
悟缘:“孙先生,既然朝廷不喜好人,咱们何苦为它卖命?”
孙承宗:“当官既为朝廷,也为百姓。读书人长讲,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其实,归根结底这俸禄都是百姓的血汗,只不过通过皇上的运作聚敛起来,再发放到官员的手中。所以,要想当个好人,做个好官,就要踏踏实实为朝廷为百姓做事,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仕途有顺逆,个人有生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吧!”
红霞:“既然先生一定要为国家守卫辽东,红霞甘愿生死相随。”
悟缘:“悟缘也甘愿生死相随。”
红霞:“师姐,你不能去!”
悟缘:“凭什么不让我去?”
红霞:“师姐,我有个想法,咱们和孙先生商议一下。”
孙承宗:“说来听听。”
红霞:“如今客魏在宫中的势力越来越大,我担心他们还会对皇后下手。我随孙先生去辽东,悟缘代替我去宫中保护皇后,岂不两全其美?”
孙承宗:“主意很好。”
悟缘:“不好!咱们姐妹分别十几年,刚刚团聚马上分手,就是不好!”
红霞:“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悟缘:“哎呀,你真会胡乱攀扯,人家那是说的情人之间的情。”
红霞:“姐妹之情也是情呀!”
孙承宗听着姐妹俩斗嘴,含笑不语。
北京孙宅红霞卧室内。
夜,已深了。月牙儿爬上了柳梢。
红霞与悟缘并排躺在床上聊天。
悟缘问:“你已经和孙先生重逢两年多了,怎么还是不即不离的?”
红霞笑笑:“依你说该怎么办?”
悟缘:“你已经是大姑娘了,总不会像个小女孩儿一样扭扭捏捏吧?他已经是个半老头子了,总不该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生生涩涩吧?干脆戳破这层窗户纸,堂堂正正地明媒正娶算了。”
红霞侧过身来刮刮悟缘的鼻头,笑话她:“小尼姑浑说红尘事,不害臊!”
悟缘回击红霞:“小尼姑也是女人,怎么就不能说说男女之事?像你们这样不阴不阳地拖着,何年何月是个头儿?”
红霞:“唉,跟你说实话吧,我们俩还都不好意思戳透这层窗户纸。”
悟缘:“为什么?”
红霞:“先从我自己这方面说吧,出身微贱,怎么能配得上榜眼出身的一品宰相、两代帝师?我如果为了要一个名分,而连累了他的清誉,岂不是辜负了他对我的救命之恩?他只要允许我为他洒扫庭除、洗衣做饭当个灶下婢女,我就心满意足了!再从他那方面说吧,我估摸着,是因为他的夫人还健在,娶我为妾,他怕委屈了我。大红衣裙、大红花轿把我抬进门,又不合礼法。他也是左右为难呀。”
悟缘:“哎呀哎呀,什么连累呀委屈呀,说的我憋气头昏。男女之间,爱,就轰轰烈烈、死去活来地爱;不爱,就清清爽爽、明明白白地分,哪有这许多罗里啰嗦。”
红霞又打趣她:“哎呦喂,一个出家人倒像是在滚滚红尘里趟了个三进三出似的。”
悟缘:“死丫头,人家是正正经经地分析你的姻缘,再胡说小心我撕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