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蠕蠕么?不蠕动,岂能叫蠕蠕?哈哈,小王就是喜欢动来动去,太安静了,反而不自在。老上人,给小王看看……”
“你要看什么?”
“皇后的画像啊!”
“不行!”
安特烈一幅很委屈的样子:“为什么不行?上人,你为什么会偷偷藏着皇后的画像?”他目光转动,“上人,是谁送给你的画像?”
这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太子眼尖,那纸张是非常普通的纸,并非是贵族们常用的,也非是宫廷的用纸——但是,显然不会是大祭司等画的。
大祭司作画,不需要这样的纸张,也不用这样躲躲闪闪!
显然是出自对芳菲很熟悉之人之手!
这画像,到底出自谁人之手?
他心里一再地转着念头——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几个人对芳菲非常熟悉?
他早就怀疑,父皇身边有内奸——岂不正是这个画像之人?
他急促地,目光情不自禁地看着芳菲,带着一种深刻的怜悯和急切——总是这样,她的命运就是这样,时刻都悬挂着。
自己曾以为,她做了皇后之后,会好一点,不料,却还是这样。
天涯海角,跗骨之蛆。
她和神殿,仿佛是注定了要彻底的对立,不死不休!
他心急如焚,可是,脑子里如何地飞转,也想不出一个办法来。那九转玉琮在朝晖上人的手里——就如头顶悬挂着一把宝剑,随时鞭策,提醒着——
你们不能以下犯上!
你们不能违背太祖的盟誓!
可以不管大神,但是太祖呢?
黄泉之下,祖宗至上,谁敢不顾祖宗的遗命和家法?
四面楚歌6
依旧是安特烈的声音,很认真地在追问:“老上人,你还没回答小王,你这画像,是哪里来的?可否让小王看看,帮你验证一下?说不定是赝品呢……”
没有人理睬他。
就连向来暴躁的朝晖上人,也不接他的话头了。他微微移开目光。他脾气暴躁,不善撒谎。但是,显然不想说出画像之人,便移开头,装作看不见。
他这样的年纪,这样的神情,其实,是非常可笑的。
但是,却没有人笑得出来。
空气那么紧张,一切,都好像要凝固了一般。
冷。
就连安特烈,也追问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追究谁是画像之人,显然不那么恰当。
他都收敛了笑容,忧心忡忡地看着对面的女子——可怜的芳菲,她还是面色不改。唯有大红的锦裳无风自动。
摇摇曳曳的,仿佛一朵开得丰满的玫瑰,轻轻地随风摆动了一下,忽然来了一只毛毛虫,在狠命地撕扯着花瓣。
他也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对她滋生了一种强烈的情怀——
那无关男女,只是本能地,出自于对弱者的怜悯,就如她当时的背影,在神殿唱歌时候的清越。
甚至她救自己的命时候的那种笑容!
所以,便总是想救护她——让她逃离这样可怕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