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十分享受这种当老大、被吹捧的待遇。
不过,如何歃血为盟?他们三人却犯难了,不知该如何搞。
梅大江从地上找到一块锋利的石头,捡起来,说:“用这个割破大拇指,就有血了。”
王洋作为老大,理应第一个割破手指,但他怕痛,自己对自己下不去手。
为了找台阶下,他干脆把石头丢地上,斩钉截铁地说:“我以前念过十几年书,据我所知,指天发誓和歃血为盟属于异曲同工。”
“咱们指天发誓!”
梅家兄弟都爽快答应:“好!”
“我发誓!我们在此结为兄弟,将来同享富贵,绝不背信弃义!谁背叛,谁就遭天打五雷劈!”
梅大河和梅大江也伸手指天,先后复述一遍誓言。
然后,王洋高高兴兴地下山去,进城去付家找付青。
付青此时不在家,付夫人看在赵家的面子上,热情招呼王洋,请他坐堂屋喝茶,等一等,还说:“阿青估计要傍晚才回来,你如果有急事,就先跟我说,免得事情耽误。”
王洋哪里好意思四处宣扬自己要去京城寺庙做假和尚的事?于是,他微笑道:“不急,我等阿青舅舅回来,亲口跟他说。”
付夫人坐这里陪客人,却不知该聊啥,于是面带笑容,尴尬片刻。
王洋是假和尚的事,付夫人也听说过,但思来想去,只能没话找话地问:“听说你不愿还俗,是为什么?”
王洋立马端正脸色,摆起“得道高僧”的架子,双手合十,用自以为高深莫测的语气,故弄玄虚地说:“阿弥陀佛,佛祖曾经给我托梦,让我耐心等待,将来必有大事发生。”
“我是佛祖派来人间的。”
付夫人原本就迷信鬼神佛,一听这话,不禁大吃一惊,于是态度更加客气,丝毫不敢得罪他,还连忙吩咐丫鬟去给厨房传话,准备素斋招待这特殊的客人。
一听说“素斋”,王洋面无表情,丝毫不心动。
付青果然忙到傍晚才回家,听说有重要的客人在等自己,他顾不上休息,大步流地过来见客,然后一见到王洋,他的眼神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不过,看在同是赵家亲友的面子上,他爽快地笑道:“稀客来了,蓬荜生辉,哈哈。”
他也不知该跟王洋这个假和尚聊啥,感觉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在王洋对面的红木椅上落座。
王洋眼看已经夕阳西下,快要天黑了,迫不及待说明自己的来意,说仰慕京城的佛法,想跟随付青的商队去京城……
付青暂时不敢答应他,收敛笑意,暗忖:这家伙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万一去京城闯祸,反而连累我和师姐一家……何况,春喜嫂性子泼辣,没有她的同意,我哪敢把她儿子送去千里之外的京城?日后,如果她闹着要我还大活人给她,我如何是好?
想明白之后,他重新露出微笑,说:“佛法不是讲究四大皆空,戒骄戒躁吗?在哪里修行都是一样的,何必非要去京城呢?”
王洋见他有推拒之意,心里不禁暗暗着急,连忙说:“因为京城有更多经书,我是为了经书去京城,请舅舅成全。”
他从小就跟随赵家人那边的称呼,对付青叫舅舅。
然而,此时付青一点也没觉得亲近,只是用看陌路人的眼神打量王洋,又使出拖延之计,笑道:“此事不急,毕竟天太热,我这个月都不打算带商队出远门。”
王洋心里不安稳,连忙又追问:“舅舅大概何时出发?是下个月初吗?”
付青摇头,顺手端起茶盏,说:“不一定。”
然后,他无奈地喝茶,借喝茶的动作掩饰情绪。
王洋起身告辞,心里非常失望,又说:“如果舅舅的商队准备出发,一定要提前两天告诉我,千万不要食言。”
付青起身送客,笑而不语。
第二天上午,他抽空去见韦春喜,问她是否知道王洋要去京城?
韦春喜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然后脱口而出:“那臭小子,肯定是撞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