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风看着他们分银子,动作很快,没有人抢,是自己的就拿,不是自己的多一钱都不取。拿完银子的人已经离开了,白长风很欣慰,因为这些人真正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需要再打一声招呼,自然的离开是给他最好的答案,白长风喜欢这样,不拘于情却心中有情。
白长风摸了摸身上道:“师傅,凌希我还有银子我请你们好好吃一顿,喝一顿怎么样?”
余彦臣道:“这主意不错,事不宜迟走吧。”
白长风道:“师傅带路吧,有酒的地方一定瞒不过你的鼻子。”
走在林子里,白长风问道:“师傅还要走多久?”
余彦臣道:“你晕了多久我们就走多久。”
赵凌希道:“那晕了多久?”
余彦臣道:“半葫芦酒的功夫。”
他们只知道走了好久,走出了山道,眼前豁然开朗,这是原州的一角,很偏僻。路上行人寥寥无几。老百姓的想法很简单,吃饱穿暖喝足安稳度日就好,有时候连这种要求也变得奢侈。白长风手撑着一旁的一棵树喘着气道:“这是人活的地方可惜没有人,不过还是一定要大吃一顿。”
他们找到一家酒馆推门而入,酒保见状道:“难得还有两三个客人。”
余彦臣道:“我们给你们送银子来了,有什么好酒好菜都上上来,这位白公子结账。”
三人上了楼,没有一人空空如也,随意捡个好坐位,眺望楼外风景。白长风将一锭大银放到桌子上,他江湖阅历并不深,但是受到余彦臣的熏陶多少还是了解的,他清楚眼前这种时候,这种狼狈相,估计连小儿都认为他们是穿着锦衣玉服招摇撞骗的,但是当这锭大银一放,无声胜有声,小酒保非常勤快,嘴巴非常甜净。
店小二道:“三位爷,您稍候片刻,这就上酒上菜。”
酒菜一摆,香气扑鼻,三人如渴骥奔泉,尽管很狼狈,但吃饭的动作很轻也很静。余彦臣喝下第一口酒的时候一阵咳嗽,然后是鲜血从嘴里流了出来。白长风大吃一惊道:“师傅。”赵凌希道:“白老头儿。”余彦臣摆摆手道:“无妨,就是受了点伤。”白长风关切地问道:“受伤?师傅你竟然受伤了?”白长风沉默片刻道:“自打我从昏迷中醒来就觉得师傅很怪,尤其是我们一起从山林中向外走的时候,凭借师傅的武功修为,走一段路不该感到疲惫才是可师傅的呼吸却十分沉重,我竟没想到师傅受伤了。”
余彦臣开趣道:“那你当时怎么不问候一下我老头子?”
白长风道:“我”
余彦臣道:“算了,算了,你还真当真了”
白长风道:“可是你伤的不轻啊。”
余彦臣道:“这算什么,不就武功尽失嘛。”
白长风、赵凌希瞠目结舌,余彦臣看着他们道:“行了,又不是要命的事。”
白长风握紧拳头哗一下站起身来道:“欺人太甚。”
赵凌希道:“白老头儿的武功何等厉害,他的剑法浸淫多年,早就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怎么会武功尽失?”
余彦臣看着白长风道:“怎么?你还想去报仇?坐下,我说让你坐下。”
白长风愤愤不平地坐下来,余彦臣缓缓开口道:“我跟白依山交手,他的武学境界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他若杀我也没有那么简单。”
白长风急切问道:“那为何”
余彦臣打断他的话道:“听我说完。我内力修为比他高,但是奈不住那小子剑法造诣高,所以我们若是都拼命的话我们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但是另一个势必身受重伤举步维艰。在这种关头他要正威就绝对不会放你离开,即使杀了我对他也不利,大殿之下潜藏的高手不知道有多少。所以他知道他若受伤仅凭一人之力挽不住狂澜,所以他让我带走你们,要求就是我自废武功,一方面是我要保护的人,一方面是他要重整山河,所以我答应了他的要求。”
白长风咬牙切齿道:“他这是在威胁你,你怎么不反过来威胁他,用他唾手可得江山威胁他。”
余彦臣“我当然可以威胁他,可结果也不会太乐观。如果你们两个能活着走出那座城我拼死一战杀他又何妨?”
白长风听着一脸默然,淡淡地道:“师傅也可以自己走的。”
余彦臣道:“你是我徒弟,木头是你好兄弟也是我半个徒弟我岂有不管之理?”
白长风道:“可是师傅的武功……”
余彦臣道:“我一个老头子,土埋半截的人要那么强的武功做什么。”
白长风道:“这笔帐我一定要替师傅讨回来。”
余彦臣道:“错了。”
白长风道:“错了?为什么?”
余彦臣道:“你如果还想着报仇那你就是没有真正的将师傅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