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突有一人,自地上陡地“站”了起来,双手一伸,看似缓慢,瞧似平凡,但几乎快已不能形容、高已不能描述他的出手,他的出手竟有一种不容人回避的巨大力量。
他一伸手,左手握住白刃,右手握住黑刀。
──就用一双手。
肉掌。
“咯登”、“咇登”两声,黑白两刃,不管有无淬毒,都给他拗来像冰屑一般易碎且脆。
老掌柜何尚可的攻势已完全给摧毁。
追命一脚,把“一尸两命”的“肚子”里藏的人踢了回去(他不想见这种人,太阴险了!),再一脚把何尚可踢飞了出去(他不敢再跟这种人面对面站,太危险了!)
然后追命这才看清楚,从地上挺起来的是那稳重方正的少年。
他手里揸着两把名著天下闻名丧胆的毒刀,却握成了碎片,还向他咧咀一笑,有点得意,但十分善意的问:
“怎样?”
追命忍不住夸道:“好掌功!”
那少年也相知相惜的说:“好腿法!”
在旁直瞪眼的舒无戏却说:“他奶奶的,你俩个都说得不错!”
少年追命 … 第二章 怎么样?
他虽比他还年少,却以恢宏的气派与追命相遇。追命的眼神已略带沧桑,但唇边依然是常悬那一丝玩世与不羁。
追命有点赧然的道:“原以为可以不杀一命、不伤一人、不打架便可化解,但还是不管事。”
那少年忙道:“兄台用心好,不过对这等恶人却不听事。”
这时,那廿三名凶神恶煞,抡刀挥剑扣暗青子的又要杀上来了。
两名少年背靠着背,准备大杀一场,大打出手。
舒无戏忽睁转着两只大眼,问:“你们不想打杀伤人性命?”
追命诧然,但答:“这当然是最好的了。咱们无冤无仇,又何苦要杀伤人命?”
那少年也道:“诸葛先生只命我来暗中保护舒大人上京,能免杀人就得免!”
舒无戏呵呵笑了一阵,放了一屁(依然奇臭无比,一面喃喃自语:多放点,免得进了宫就不能畅快放他奶奶的了!),然后又'口骑''口骑'笑道:“杀千刀剐万刀的,杀人还有说难的事,吓唬人嘛,那还不容易。”
话一说完,他拔刀一斩,大喝了一声:“滚──!!!”
追命“差点”就真的滚了出去。
──真是惊人!
不单是他,连守在舒无戏身边两名早有防备的子弟,也给震了出去:
──一撞在墙上;
──一撞在桌上。
这一刀,从腰背拔出来,划了一道大弧型,划过背脊,划过头顶,划过前身,斫在桌上,不但大桌齐口分而为二,凡刀风过处,由后至前,整座客栈,从墙壁到屋顶,全切开两爿,那就是说,那偌大的一间房子,给这虚斫一刀,完全砍成两边,切成两爿,像本来就是两间屋子一样;风吹进来,连雪也激飞进来,像星星也要掉下来了──过后才知道:雪又开始下了,还下得很急,很密。
这一刀声势骇人一至若此!
──这一刀!
这一刀一出,敌人都“不见了”。
──走避不迭。
谁敢惹这一刀?!
──看舒无戏看刀抚刀的样子,也正是流露着:谁敢惹我,这四个字。
走光了。
谁也不肯再留。
──谁也不敢跟砍出这一刀的人为敌;何况,他身边有那两个:一个擅于腿法、一个有一对铁手的年轻人!
那一刀,那一声大喝,把所有的人都震了出去──不震出去的也给震倒、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