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追去,追到一处,有三间铺子。
中间那所,是“寿木店”。
──寿木,就是好听一点的“棺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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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店铺前竖了一个大招牌,直写着:
“人生自古谁无死”。
而前后二家店铺:前是米店,后是布店。
前面那家也竖着招牌:
“一碗饱两晚”。
后面那家亦挂着横匾:
“衣锦耀祖贤”。
跑在前面的赵好,身法忽然慢了下来。
他似为前面那三家铺子所散发出来的杀气所慑。
──是什么人在里面,能使这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也为杀势所震?
铁手也把步子慢了下来,喜出望外地道:“看来,这局面已给他们稳住了。”
余国情诧道:“他们?”
宋国旗奇道,“是谁?”
铁手还未回答,凤姑已说:“你们可知道现在‘天机’组织除‘爸爹’张三爸之外,最有实力最厉害的四个人?”
宋国旗即答:“‘四大天王’?”
凤姑点头:“说下去,倒数回来。”
余国情恍然道:“‘四日壹女,三天哈佛,两晚祖贤,一夜……’?!”
“对!”凤姑截道,“便是‘两晚祖贤’:‘补白大王’袁祖贤!”
宋国旗喜道:“他在这儿?!”
铁手接道:“看这情势,‘两晚祖贤’袁二王已把旗号正面打了出来,看来已控制了局面,却不知哈佛他们已救了李国花和李镜花未?”
凤姑叹了一声也道:“也不知泪眼山上,梁疯子和蔡狂人收拾得了燕赵否?”
稿于一九九一年一月下旬:“阿牛事件”大伤神时期。
校于一九九一年二月十日:此生最后一次自远方赶返见病重的老妈妈。
少年铁手 … 后记 同道仍须努力──我读连环图“沧桑史”
读者来信对我自称:“可能是中文作家对连环图最关心的其中一个”,感到好奇。
说来这没啥可以自炫的,看连环图(包括漫画)在我自己心中尊重,但不见得同道们就认为我难得、可贵,恐怕只说温某居然那样“低级趣味”者多,视为异类──不过这也干卿底事!
不过,连环图我足足读了三十几年了。一点也没有错。我两三岁时即在乡下美罗山城的辉叔(杂货店,也有小人书可租)猛刨“公仔书”。早期的我,还在“学生周报”、“世界儿童”、“少年乐园”画过漫画。如果不是因为三次“离乱”,以我喜欢搜购全套的习性,我现在手上会拥有超过一万五千本的连环图吧?陈海虹、张乐平、潘飞鹰、刘兴钦,和路迪士尼仍至英、美、日连环图,全部应有尽有、不应有也尽有,并常“租”予朋友、同学们看,每次只要一块漂亮的石头(在我家乡,这种类似雨花台石的古怪石子,当时遍地可寻)。
所谓“三次离乱”,係指:我在从小学四年级办“刚击道”始至十九岁赴台念书办“天狼星诗社”为止,十年来所苦苦收集的书,因为离开家乡,几乎全没了:没有人替我保管,保管的人全占为已有。第二次“书劫”是家人搬迁住了近三十年的祖屋,结果,大部份而且份量奇巨的书,都一把火烧个精光。第三次“书劫离乱”最彻底:我在二十岁前出版的书刊(包括手抄、影印、印刷本)和赴台后花六年光景“搜刮收集”的书,给一场政治冤狱全弄掉了,几乎一本不剩。就算剩下的,现在也多未取回;不是遭某某单位扣查未发还,就是给老干部好朋友们瓜而分之,要不是雁平三弟、铁铮九弟和天任十弟代为保留一小部份,可谓“全军覆没”。覆没的当然不只是连环图,还有许多自己十分珍视的好书、古书、心爱的书。
不过,看连环图的兴趣并没有因而消退,一直看到去年,跟看电影的密度可以相类,每天都可平均看三数册(因为我读书快,自问吸收也不慢),累积下来,相当可观。不过,相媲之下,看港产的连环图,还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