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坨,则是驻扎在维尔内堡向西千余里外,分别担负着守护通往国内之路要冲的和尔衮,及扼控着连接浩罕通道的塔拉斯(江布尔)等地的三团人马。
当左宗棠看似对维尔内堡的考夫曼还不想立即痛下杀手,表面上是在跟考夫曼打着没完没了的口水战,暗地里却在一口一口地吞噬着那些被考夫曼“散弃在”乌宗卡(乌宗?阿加奇)和卡拉斯诺戈尔卡等处的人马,等待着对维尔内堡的最佳攻击时机之际,在南面,邹国剑却按照他的指令,指挥着红十四军对当面的克列扎诺夫斯基集团,开始了极其凶狠的打击。
相比起考夫曼和科尔帕科夫斯基、巴布科夫等人,参加过两次俄土战争的克列扎诺夫斯基,应该算是一个比较谨慎之人。
自从担任了独当一面的比什凯克集团司令官之后,克列扎诺夫斯基就对他当面的可预见的对手,进行了颇为细致的研究。
尽管维尔内堡那位乐观的考夫曼总司令官为了得到和平而一直在不断地奔忙,尽管他还一次次接到来自考夫曼司令官的那个一定要约束好自己的官兵,切记不要给眼下正在努力争取的和平大局惹是生非的严令,但出于一个两脚已经踏在了别人的土地上的军人的本能,在最初的一段日子里,克列扎诺夫斯基却还是没怎么放弃那个只有有备才能无患的信条。
他不仅整天督促着部下,在保证不会触怒太平天国方面的情况下,积极构建和加强辖区的各种防务,做好一切的应战准备,还无时无刻地不关心着那个就在他当面的太平天国的红十四军任何细微的动向。
毕竟俄土战争告诉了克列扎诺夫斯基知道这样一个普遍的真理,对于那些闯进自己家们来的强盗,是没有什么人肯一直装聋作哑下去了。当然,如果眼下的这个太平天国政府只不过就是那个“大清国”的翻版的话,例外的情况也许还会有可能出现,或许考夫曼将军也能瞎猫撞死耗子似的碰上第二个《尼布楚议界条约》。
不过,这还都需要冷静地观察。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渐渐地,克列扎诺夫斯基开始怀疑自己原来的那些想法,是否真的是有些小心过度了。
因为克列扎诺夫斯基看的很清楚,就在他整天挥汗如雨地在为了未来的残酷战争做着种种的准备的时候,他预想中的那位未来的敌手邹国剑,却还在坚决地将“不务正业”进行到底。
尤其是到了六月下旬,当再一次由浩罕那边转悠回来的扎哈罗夫带着考夫曼将军的新想法来到比什凯克以后,克列扎诺夫斯基过去一直紧绷的那根战争神经,总算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急不可耐的英国人已经跟太平天国方面动手了,而且战局还在朝着有利于英国人的方向发展。
再想想他的对面,还早在五月间,那位“不务正业将军”邹国剑就把他的军部搬进了更靠近浩罕一面的纳林。到了最近,太平天国的这个红十四军各部已经纷纷放弃手头上那些杂七杂八的“烂事手*机最快}}”,终于做起了军人们该做的正经事。他们开始匆匆忙忙地集中兵马、整顿军备,并以演习训练为借口,暗中成建制地朝纳林方向移动。
综合各方面所得到的信息,克列扎诺夫斯基判断,邹国剑和他的红十四军很显然是接到了来自他们上面的命令,要去援助那个朱锡琨的红二军,共同向他们的宿敌英国人大打出手。
………【第三八五章六月二十九日夜,号称是已经搬去了纳林的邹国剑,就在科什噶尔对全军发布了进攻令】………
第三八五章六月二十九日夜,号称是已经搬去了纳林的邹国剑,就在科什噶尔对全军发布了进攻令
出于本能,克列扎诺夫斯基觉得在眼下这种大好形势下,他和他的人马真正应该做的,是立即倾巢而出才对。
不过,扎哈罗夫所带来的考夫曼将军阁下的想法,却是让他务必严格管好他自己和他的那些部下,不得以任何理由、找任何的借口跟太平天国方面寻衅滋事,坚决执行好帝国政府铁定的和谈策略。
现在的克列扎诺夫斯基终于可以完全放松了。
在比什凯克,他可以悠闲地品尝着扎哈罗夫从浩罕的英国人那里带回来的红酒,坐山观景了。
于是,克列扎诺夫斯基这回可是跟考夫曼和科尔帕科夫斯基、巴布科夫等人一样,也掉进了林凤祥和左宗棠足足挖了四个多月,深不见底的庞大战略欺骗的陷阱之中。
而令克列扎诺夫斯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邹国剑之所以会把做给他看的这一系列大骗局表演的都那么逼真,恰恰正是因为他最看不上的那个邹国剑和他的红十四军将士们所谓的“不务正业”。
短短四个月的时间,在邹国剑和全体红军官兵们的一致不懈努力下,红十四军的辖区早已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红色堡垒,克列扎诺夫斯基所面对的,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在这种情况下的克列扎诺夫斯基,哪里还能得到一丝一毫的真正情报。
六月二十九日夜,号称是已经搬去了纳林的邹国剑,就在科什噶尔对全军发布了进攻令。
其实,之所以要把邹国剑的红十四军对克列扎诺夫斯基集团的大举进攻,选定在这个比他自己去跟那位考夫曼“约会的日子”还要早一天的时间,作为左路军统帅的左宗棠,那都是提前早已算计好了的。
左宗棠算计的很清楚,比什凯克的克列扎诺夫斯基集团,与盘踞在古尔班阿里玛图的维尔内堡考夫曼集团,虽然最近的直线距离尚不足三百里,但是,他们如果真的要想有个顺畅的往来,却必须得绕上一个一千多里的大圈子。
因为在这两个集团的那段直线距离之间,耸立着的的都是一座连着一座的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根本就难以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