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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8章 龙潜于渊83(第6页)

去省队报到那天,老周骑着三轮车送他,车斗里堆着秦老头给的铜令牌、老周塞的糖糕,还有疤子连夜焊的铁制拳靶——那东西丑得很,却比训练馆的橡胶靶沉实多了。“到了那边别让人欺负了。”老周蹬车的力气比平时大,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说你是野路子,你就把秦叔的令牌亮出来,当年省队的总教练见了这东西都得鞠躬。”

省队的训练馆比拳馆大十倍,木地板被磨得发亮,倒映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晃得人眼晕。十几个队员正在练腿法,踢靶的声音整齐得像敲鼓。王教练把他领到一个穿灰色运动服的老头面前,那老头背着手看队员训练,后脑勺的头发白了大半,转过来时李如龙才发现他左眼有道疤,从眉骨一直划到颧骨。

“这是陈教练,咱们省队的定海神针。”王教练压低声音,“当年跟秦叔在一个拳场待过,就是他让我把护具给你的。”

陈教练没说话,只是盯着李如龙的脚。李如龙赶紧调整站姿,脚跟并拢,脚尖外撇,正是秦老头教的桩功起势。陈教练突然往他腿弯踹了一脚,力道又快又沉,换作旁人早就跪下了,李如龙却像扎根在地上,只是膝盖微微晃了晃。

“还行。”陈教练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秦老头没把你教废。”他转身往器械区走,“护具在第三个柜子里,换上,跟他们练基础腿法。”

李如龙刚穿上护具,就有个高个队员凑过来,拍着他的肩膀笑:“新来的?我叫赵鹏,以后多照应。”他指了指正在练拳的几个人,“那几个是种子选手,眼高于顶,你别往心里去。”

训练比李如龙想象的累得多。陈教练不像秦老头那样慢悠悠地指点,而是拿着竹棍站在场地中央,谁的动作不到位就往谁身上抽,竹棍抽在护具上“啪”的一声,听得人头皮发麻。李如龙被抽了三次,都是因为“劈拳的劲没从腰上发”,陈教练说他“野路子的毛病得改,不然走不远”。

中午在伙房打饭,赵鹏特意多给他打了两勺牛肉:“陈教练看着凶,其实最护短。他当年跟秦叔比过拳,输了半招,现在对你严,是盼着你能替秦叔争口气。”李如龙这才发现,赵鹏的左手小指有点弯,像是受过伤。“以前练散打太拼,折了。”赵鹏不在意地笑,“现在改练推手,反倒觉得比以前稳了。”

下午练实战时,一个留着寸头的队员故意找茬,拳头往李如龙头上招呼,明显是想给他个下马威。李如龙想起老周教的“引进落空”,顺着对方的拳风往旁边一让,同时手肘往他肋下轻轻一撞。寸头“哎哟”一声,疼得直咧嘴,却不敢作声——陈教练正拿着竹棍站在旁边,眼神冷得像冰。

“推手讲究听劲,不是让你当莽夫。”陈教练往寸头身上抽了一棍,“学不会就去操场跑二十圈,啥时候想明白了再回来。”他看向李如龙时,眼神缓和了些,“你那太极的底子不错,但得融进散打里,别像抱着金饭碗要饭。”

训练结束时,李如龙的护具都湿透了,脱下来能拧出半盆水。赵鹏拉着他去澡堂,热水浇在身上,肌肉的酸痛里透着股畅快。“周末有空吗?”赵鹏往他背上打肥皂,“我带你去看看秦叔,顺便蹭老周的糖糕。”

提到秦老头和老周,李如龙心里暖烘烘的。他拿出手机想给老周打个电话,却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疤子打来的。回拨过去,疤子的声音急得像着火:“龙哥!你快回来!王老板带着人把拳馆给围了,说要拆了盖仓库!”

李如龙心里一沉,抓起衣服就往外跑,赵鹏也赶紧跟上来,边跑边问怎么回事。澡堂到训练馆的路上,李如龙把王老板的事说了,声音都在发颤——他最担心的就是拳馆,那地方藏着太多人的念想。

陈教练正在办公室看录像,见他们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眉头一皱:“慌什么?”

“陈教练,拳馆要被拆了!”李如龙急得手心冒汗,“就是秦叔开的那个聚义拳馆,王老板带人……”

“王胖子?”陈教练突然站起来,办公椅被他撞得往后滑了半米,“他爹当年给我师父磕过头,现在敢动秦老头的地盘?”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备车,去看看。”

车开出省队大门时,李如龙才发现陈教练的手在抖,不是害怕,是气得。赵鹏悄悄告诉他,陈教练当年穷得没地方住,在拳馆的沙袋后面睡了半年,秦老头每天都给他留两个馒头。

拳馆门口围了不少人,王老板站在挖掘机旁边,指挥着工人往车上搬东西,张大爷他们被几个壮汉拦着,气得直跺脚。黄毛拿着相机在旁边拍,嘴里嚷嚷着“妨碍拆迁,全都抓起来”。

“王胖子,你给我住手!”陈教练的嗓门比挖掘机的引擎还响。王老板回头一看,脸瞬间白了,赶紧让人停下,小跑着过来点头哈腰:“陈教练?您怎么来了?这是误会……”

“误会?”陈教练指着拳馆的招牌,“秦老头的地方,你也敢动?”他突然往王老板腿弯踹了一脚,跟上午踹李如龙的动作一模一样,王老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当年你爹求我师父收你为徒,我师父说你心术不正,没答应。”陈教练的竹棍往王老板面前的地上一戳,“现在看来,他老人家没看错。”

周围的街坊都看傻了,谁也没想到这个疤脸老头这么大威力。老周从人群里挤出来,拉着陈教练的胳膊:“陈教练,您别生气,先让他们把东西搬回去……”

“搬回去?”陈教练瞪了王老板一眼,“不仅要搬回去,还得把招牌给我擦干净,少一块漆,我卸了你的胳膊!”

王老板哪敢说不,赶紧指挥工人把东西搬回拳馆,自己则跪在地上给张大爷他们道歉,脸涨得像猪肝。黄毛想偷偷溜走,被赵鹏一把抓住,按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相机都摔碎了。

李如龙站在拳馆门口,看着被重新挂起来的招牌,红漆在夕阳下亮得刺眼。陈教练往他手里塞了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烟雾里,他眼角的疤似乎柔和了些:“拳馆不能倒,这是咱们这行的根。”

老周端来刚出锅的糖糕,往陈教练手里塞了两个:“您尝尝,还是当年的味道不?”陈教练咬了一口,没说话,只是往拳馆里看,那里的沙袋还挂在梁上,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像个沉默的老朋友。

赵鹏拉着李如龙往旁边走,指着不远处的拆迁区说:“我爸是搞建筑的,他说这片老城区其实不用全拆,政府有旧改计划,拳馆能保住。”他拍着李如龙的肩膀,“你就安心在省队练,这边有我们呢。”

李如龙看着赵鹏,又看了看陈教练和老周,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他以为自己离开了,很多事就管不了了,却忘了这些看似不相干的人,早就被一根无形的线连在了一起,那线是秦老头的拳谱,是老周的糖糕,是陈教练的竹棍,也是他自己心里那点不肯熄灭的火。

夕阳把拳馆的影子拉得很长,盖住了半个巷子。陈教练还在跟秦老头的老拳友们聊天,声音洪亮得很;老周忙着给大家分糖糕,蓝布围裙上沾着白花花的糖霜;王老板还跪在地上,只是腰杆比刚才直了些,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李如龙知道,王老板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旧改计划也未必能顺利推进,拳馆的麻烦或许还在后头。但他心里一点都不慌,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在省队练得多晚,回头总能看见拳馆的灯亮着,总能闻到老周糖糕的甜味,总能找到那根让自己站稳的根。

赵鹏催他赶紧回省队,晚上还有加练。李如龙往拳馆里看了最后一眼,沙袋在风里轻轻晃,像在跟他招手。他转身往巷口走,脚步比来时轻快,心里那股劲从脚底下起,顺着腿往上走,过腰,到背,最后聚在胸口,暖暖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远处的省队训练馆亮着灯,窗户里晃动着队员们训练的影子,像一群跃动的火苗。李如龙知道,他的路还很长,既要在新的地方扎根,又要守护好旧的念想,但他不怕,因为那些人、那些事,早已成了他身上的一部分,像形意拳的刚,像太极的柔,刚柔相济,才能走得更远,站得更稳。

走到巷口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陈教练正往拳馆里走,背影在夕阳里被拉得很长,像座不会倒的山。李如龙笑了笑,加快脚步往省队的方向走,运动服的蓝白条纹在暮色里一闪一闪,像条通往明天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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