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龙注意到赵雷的铠甲缝隙中渗出淡淡的黑气,与幽冥将的气息有着同源的波动,只是更加微弱。他的共生剑轻轻触碰赵雷的手臂,金黑灵纹闪过一丝警示的红光。
赵雷的脸色微变,苦笑着掀起铠甲:“不瞒各位,三天前陨神城外围出现了噬界虫的幼虫,末将不小心被叮咬了,幸好星盘的净化之力能暂时压制,否则早就变成傀儡了。”
城中心的星盘突然剧烈闪烁,淡金色的光芒中出现无数道黑色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连接着城中各个角落,显然是在为被叮咬的修士输送净化之力。但李如龙能感觉到,星盘的光芒正在减弱,黑色丝线中流动的净化之力越来越稀薄。
“星盘快撑不住了。”韩渊的青铜剑指向星盘中央,那里的裂纹比城墙更加密集,“噬界虫的气息正在污染星盘的灵脉,再这样下去,陨神城会变成第二个断魂崖。”
赵雷的脸色变得凝重:“清玄道长的同门正在修复星盘,但缺少‘界心草’的本源能量,效果甚微。听说你们在黑沙渊找到了界心草?”
李如龙的共生剑突然指向星盘边缘的一处暗门:“界心草的本源能量需要与星盘的核心共鸣,那里是不是通往星盘基座的密道?”
赵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李公子怎么知道?那是裂空战神时期留下的密道,只有持有碎玉令牌的人才能打开。”
城中心的星盘突然发出一声脆响,一道新的裂纹从中央蔓延至城墙,黑色丝线中的净化之力瞬间中断,几个被叮咬的修士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皮肤下浮现出与骨尸相似的黑色纹路。
“没时间了!”李如龙的共生剑飞向暗门,金黑灵纹与门上的凹槽完美契合,“韩渊跟我去修复星盘,清玄道长和赵虎守住城门,小五带着孩子们用绿血稳定被叮咬的修士!”
暗门在共生剑的灵纹中缓缓开启,露出里面通往星盘基座的石阶,石阶两侧的壁灯散发着与星盘同源的淡金色光芒,光芒中能看到无数道刻痕,那是历代守护者留下的能量印记。
李如龙与韩渊顺着石阶向下走去,两柄剑的灵纹在前方交织成光带,照亮了越来越陡峭的阶梯。他们能感觉到星盘的灵脉正在快速流失,石阶的震颤越来越剧烈,仿佛整座陨神城都在随着星盘的衰弱而颤抖。
石阶尽头的基座室比想象中更庞大,中央矗立着一根直径十丈的玄铁柱,柱身上缠绕的灵纹正是星盘的核心,此刻已有半数变成了黑色,被噬界虫的气息侵蚀。玄铁柱顶端的凹槽中,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那里本该存放着维持星盘运转的“界心草”。
“界心草被人取走了!”韩渊的青铜剑突然指向凹槽边缘的血迹,“是焚天宫的人!这是我们宗门特有的‘凝血散’的痕迹!”
李如龙的共生剑突然刺入玄铁柱,金黑灵纹顺着灵脉蔓延,试图压制黑色的侵蚀。但他能感觉到,没有界心草的本源能量,灵纹的净化速度远远赶不上侵蚀的速度,玄铁柱上的黑色还在不断扩散。
基座室的石门突然被撞开,赵雷的身影踉跄着冲进来,铠甲上的黑色纹路已爬满胸口:“是……是焚天宫的叛徒!他们联合了幽冥界的叛徒,偷走了界心草,说要……要用星盘的灵脉喂养噬界虫巢!”
韩渊的青铜剑突然爆发出火焰,左脸的疤痕因愤怒而扭曲:“是韩厉!那个一直主张投靠界外天的长老!我早该杀了他!”
玄铁柱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顶端的凹槽中渗出暗紫色的电流,与幽冥界的死气交织成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能看到韩厉的身影,他手中高举的,正是那株带着金色花朵的界心草,只是草叶已被黑色纹路缠绕。
“李如龙!韩渊!”韩厉的声音在漩涡中回荡,带着疯狂的笑意,“看看这完美的融合!幽冥死气与界外天能量,很快就能让整个星河变成我们的天下!”
界心草在韩厉的手中剧烈颤抖,金色花朵不断萎缩,黑色纹路却越来越茂盛,顺着韩厉的手臂蔓延,融入漩涡的暗紫色电流中。玄铁柱上的黑色灵脉突然加速扩散,整个基座室开始剧烈摇晃,连李如龙的共生剑都出现了不稳。
李如龙突然想起小五的绿血魂玉,想起幽冥将巨手的鳞片,想起那些被界外天侵蚀却仍在抵抗的生灵。他的共生剑突然转向韩渊,金黑灵纹中主动分出一半力量,融入青铜剑的火焰图腾。
“相信我。”李如龙的声音在火焰中回荡,“两界的力量,不止能净化,还能创造。”
陨神城的玄铁城门在风砂中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城门上斑驳的星纹在共生剑的金黑灵纹映照下,渐渐亮起暗金色的流光。李如龙站在城门前,指尖抚过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这道痕迹与共生剑的弧度完美契合,显然是裂空战神当年留下的。
“城里面早就没人了。”赵虎的雷纹枪顿在地上,枪尖挑着一只风干的骨翼魔残骸,“三年前最后一批守兵撤往青云宗时,用焚天火焰符烧了半座城,说是怕心魔残余占据这里。”
城门内的街道上,焦黑的屋舍骨架间还残留着火焰灼烧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灰与干涸血迹混合的气味。偶尔有被脚步声惊动的魔影从断壁后窜出,却在靠近共生剑时化作黑烟消散——这些低阶魔物早已失去心智,只是凭本能在废墟中徘徊。
韩渊的青铜剑突然指向城中心的方向,火焰图腾在他掌心亮起:“星盘还在运转。”他的目光掠过街角一处坍塌的祭坛,祭坛石台上刻着的焚天宫符文虽已模糊,却依旧能看出与星盘同源的能量轨迹,“当年守兵撤退时,应该是用了某种献祭阵强行维持星盘核心。”
小五抱着陶罐蹲在祭坛边,绿血顺着指缝滴在符文上,激起一串淡绿色的涟漪。涟漪中浮现出模糊的人影:一群穿着焚天宫服饰的修士围着星盘跪拜,为首的老者将手掌按在星盘中央,鲜血顺着指缝渗入阵基,正是韩渊的祖父,上一代焚天宫宫主。“他们在说……用‘血祭’换星盘百年运转……”
李如龙的共生剑突然腾空而起,金黑灵纹在废墟上空展开星图,将整座陨神城笼罩其中。星图显示,星盘的能量核心虽未熄灭,却已出现多处裂痕,维持运转的不是修士灵力,而是某种带着怨念的黑色能量——那是血祭修士的残魂,被强行锁在阵基中,成为星盘的“燃料”。
“是‘缚魂阵’。”清玄道长的拂尘扫过祭坛边缘的血迹,银丝上的青云符文泛起悲悯的光芒,“这些修士以魂为契,将自己的残魂炼制成阵眼,才能让星盘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运转至今。”
城中心的广场上传来轻微的震颤,星盘的光芒突然明暗不定,广场周围的十二根玄铁柱同时亮起血红色的符文,符文间流淌的黑色能量与李如龙感知到的怨念同源。赵虎的雷纹枪突然指向柱顶:“上面有东西!”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每根玄铁柱的顶端都绑着一具干枯的尸体,尸体的胸口插着青铜匕首,匕首上的符文正源源不断地抽取残魂能量,注入星盘。这些尸体的服饰各不相同,有修真界的道袍,有天魔的玄甲,甚至还有几个穿着黑风寨的短打,显然是当年不同阵营的守兵,却在最后时刻共同选择了血祭。
“他们在维持‘两界平衡阵’。”韩渊的青铜剑在掌心微微颤抖,火焰图腾与柱顶的符文产生共鸣,“星盘不仅是防御阵,还是调和界痕能量的枢纽,一旦停转,界痕就会再次出现裂缝。”
星盘的震颤越来越剧烈,血红色的符文开始剥落,黑色能量在广场上凝成无数痛苦的人脸,朝着最近的小五扑去。少年的绿血屏障及时展开,却在人脸的撞击下剧烈摇晃,陶罐里的灵泉水顺着屏障的缝隙渗出,落在地上化作淡绿色的火焰,将人脸烧得滋滋作响。
“缚魂阵快撑不住了!”李如龙的共生剑划出金黑交织的光带,将扑向小五的人脸全部净化,“必须尽快释放这些残魂,否则它们会被怨念吞噬,变成新的心魔!”
韩渊纵身跃向最近的玄铁柱,青铜剑的火焰顺着柱身蔓延,试图熔断绑住尸体的锁链。但锁链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将火焰反弹回去,韩渊被震得后退数步,掌心渗出鲜血:“这些锁链是用修士的脊椎骨炼制的,与残魂气息相连,强行破坏会伤及它们的魂核!”
清玄道长的拂尘突然抛出一道黄色符箓,符箓在柱顶炸开成漫天金光,将尸体胸口的青铜匕首逼出寸许:“用‘往生咒’!老衲以青云宗名义超度它们,或许能让残魂自愿离体!”
苍老的咒文在广场上回荡,金光中的残魂人脸渐渐平静,黑色能量中的怨念开始消退。李如龙趁机将共生剑插入星盘边缘的阵眼,金黑灵纹顺着阵基蔓延,与十二根玄铁柱产生共鸣,在柱顶凝成裂空战神的虚影——虚影伸出手,掌心的温和光芒如同暖阳,轻抚着每具尸体的眉心。
“可以安息了。”李如龙的声音与咒文交织,共生剑的灵纹中融入小五的绿血之力,在残魂与星盘间织成缓冲带,“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
青铜匕首在共鸣中自动飞出,绑住尸体的锁链寸寸断裂,十二具尸体在金光中缓缓倒下,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星盘。广场上的血红色符文彻底消散,星盘的光芒虽黯淡了几分,却变得更加纯粹,不再有黑色能量的污染。
就在这时,星盘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渗出淡紫色的灵气——那是界痕另一边的天魔本源,与星盘的人类灵力完美融合,在广场上凝成一道半透明的虹桥,虹桥尽头,隐约能看到天魔宫殿的轮廓。
“是‘界痕虹桥’!”赵虎的雷纹枪在地上划出兴奋的弧光,“传说只有两界能量完全平衡时才会出现,没想到今天真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