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林秋石的声音坚定。
五块泥块同时裂开,无数根黑色的丝线从缝隙里钻出来,顺着地面的纹路向深处延伸——那是理事们的魂魄与阵眼连接的纽带,此刻却成了毁掉阵眼的武器。
拘留室的地面开始发烫,隐约能听到地下传来“滋滋”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铜镜的绿光突然变亮,苏青的声音带着惊喜:“引魂灯被他们的魂魄缠住了!暂时没法点燃!”
“就是现在!”林秋石体内的平衡魂全力爆发,绿色的守护之力顺着黑色丝线涌下去,与理事们的魂魄合力,朝着阵眼的核心冲去!
地下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整个看守所都在摇晃。拘留室的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里面冒出绿色的火焰,那是引魂灯被毁掉的征兆。
五块泥块在爆炸的冲击波中化为齑粉,无数透明的魂魄从粉中升起,朝着天空飞去——他们终于获得了解脱。
林秋石看着魂魄消失的方向,轻轻吐出一口气。体内的平衡魂渐渐平稳,胸口的玉兰花疤痕微微发烫,像是在赞许他的决定。
“结束了?”李雪扶着墙壁站起来,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
“暂时结束了。”林秋石收起铜镜,“但老七肯定还在附近,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话音刚落,看守所的广播突然响起,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温和得像春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林秋石,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是张院长的声音!
“你以为毁掉一个阵眼就有用吗?”广播里的声音带着轻笑,“阴医院的根基,是人们对‘病’的恐惧——只要还有人怕生病,怕发疯,怕被当成异类,阴医院就永远有土壤。”
林秋石冲出拘留室,朝着广播室的方向跑去。李雪带着警察紧随其后,警棍握得紧紧的。
广播室的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正在播放录音的对讲机。窗台上放着一朵玉兰花,花瓣上沾着黑泥——是乱葬泽的黑泥!
林秋石拿起玉兰花,指尖触到黑泥的瞬间,突然看到一幅画面:乱葬泽的湖面上,玉兰花正在成片枯萎,湖水变成了暗红色,湖底的黑色岩石上,苏青的名字正在一点点消失!
“苏青!”林秋石的心脏像是被攥住,体内的平衡魂疯狂躁动。
广播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想救她吗?来乱葬泽。我在湖底等你。记住,一个人来——否则,你就只能永远看着她的名字消失在岩石上。”
录音结束,对讲机发出一阵杂音,然后彻底沉默。
林秋石握紧手中的玉兰花,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知道这是陷阱,老七在湖底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他自投罗网。但他没有选择——苏青的魂魄正在消失,他不能让她就这样彻底消散。
“我要去一趟乱葬泽。”林秋石转身对李雪说,“帮我照顾好陈念。”
李雪看着他决绝的眼神,知道拦不住他。她从枪套里拿出一把手枪递给她:“这个你拿着,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对付那些‘东西’,但总有个防备。”
林秋石接过手枪,塞进腰后:“谢谢。”
他没有再犹豫,转身冲出看守所。阳光刺眼,街道上车水马龙,没有人知道,这个看起来普通的年轻人,正要去赴一场与地狱的约会。
赶到乱葬泽时,已是黄昏。夕阳把湖面染成了血色,原本清澈的湖水变得浑浊,漂浮在水面的玉兰花正在一片片凋零,像是在为谁哀悼。
林秋石站在湖边,看着湖底的黑色岩石。苏青的名字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胸口的疤痕还在发烫,提醒着他她还在坚持。
“我来了。”林秋石对着湖面轻声说,“出来吧。”
湖水突然翻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从湖底升起,正是张院长。他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手里拿着个透明的玻璃瓶,瓶里装着一缕绿色的光——是苏青的魂魄碎片!
“果然够种。”张院长掂了掂玻璃瓶,“比院长和理事长都有种。可惜,太蠢了。”
“放了她。”林秋石体内的平衡魂开始运转,黑色和绿色的光芒在指尖跳跃。
“放了她?可以。”张院长的笑容更诡异了,“用你的平衡魂来换。我知道你能做到——把平衡魂注入这瓶里,她就能回到铜镜里。否则,我现在就捏碎它。”
林秋石的目光落在玻璃瓶上,苏青的魂魄碎片在里面痛苦地挣扎。他知道张院长说的是实话,平衡魂是唯一能承载她魂魄的容器,但一旦交出,自己就会变回普通人,甚至可能被尸王的怨气反噬,变成没有意识的怪物。
“怎么?不敢了?”张院长的声音带着嘲讽,“不是很爱她吗?连这点牺牲都做不到?”
林秋石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苏青在精神病院的花园里递给他玉兰花,在乱葬泽的瘴气里挡在他身前,在阴阳镜的碎片里一次次提醒他“别信他们”……那些画面像烙铁一样刻在他的灵魂里。
“好。”林秋石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换。”
“秋石,不要!”苏青的声音从铜镜里传来,带着绝望的哭腔,“我不要你变成怪物!我宁愿魂飞魄散!”
林秋石没有回头。他闭上眼,体内的平衡魂开始剥离,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遍全身。黑色的怨气与绿色的守护化作两道流光,缓缓从他指尖升起,朝着玻璃瓶飞去。
张院长的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伸手去接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