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听见他说——
“安安的追悼会,我会以他父亲的名义出席。”
追悼会……
父亲的名义……
她依旧看着他,眼底的血丝越来越多。
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扼住,让她不止说不了话,甚至连呼吸都快要被剥夺了。
心,滴答滴答,汩汩滴血。
她该跳起来对他暴跳如雷地吼她坚决反对她不同意,可她立马又想到安安倒在血泊里的样子,然后她发现自己竟不忍也不能阻止……
她连安安的命都夺了,又怎能再狠心夺走他的亲生父亲送他最后一程的权利?
只是,她若不阻止,他以安安父亲的名义为安安办追悼会不就等于是承认安安了吗?
那她又情何以堪呢?
魏可觉得,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痛的都只是她自己!
而且,他只是在通知她,并非在征求她的意见!
嗯,他已经决定了,现在只是告诉她一声罢了,她同意与否,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缓缓攥紧双手,她强忍心痛,“我……我可以……”去吗?
“不可以!”
不待她把话说完,他就淡淡吐出三个字,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她无言,默默看着他。
心,狠狠抽搐,痛得她冷汗淋漓。
她只是想跟那个可怜的孩子说声对不起……
迎着她凄怨的目光,他依旧无动于衷,强硬的口气不容抗拒,“我说了,所有事情我来处理,你好好在家,别添乱!”
别添乱……
在他眼里,现在的她已经没用到只会添乱了吗?
突然,一阵悦耳的铃声从严楚斐的裤袋里响起。
摸出手机一看,他眸光微微一闪,然后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转身朝着阳台走去。
魏可坐在牀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
她想,应该是什么很特别的电话吧,所以才要这样避开她。
可能,是莫念娇打来的吧……
虽然知道非礼勿听,可这样的情况下,她的耳朵根本不可能听从大脑的使唤,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不由自主地竖起来去偷听。
“喂……什么?怎么现在才说?”
然后她听见他本来还算柔和的声音突然变得怒不可遏,像是有什么事脱离了他的掌控。
“找到了吗?”阳台上的严楚斐狠狠皱着眉,叱问着电话彼端的人。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见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骇人,杀气腾腾。
“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他说,阴冷的语调如地狱归来的修罗,“……嗯……多找几个男的……轮了……”
在说最后一句时,他似是刻意回避,压低了声音,显得模糊不清。
所以魏可听得并不是很清楚,只能靠猜。
严楚斐打完电话从阳台回到卧室,抬眸就迎上魏可极具穿透力的注视。
“是子妍吗?”她问,直截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