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勋捏在手里的药棉,直接被打飞了。
本就不太融洽的气氛,顿时僵到谷底。
严甯抬眸,凉飕飕地看了客厅里一眼。
只是一眼,她又垂下眼睑继续切菜的动作。
她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对,可若仔细瞧,便会发现她的脸色冷了一分。
霍冬和迟勋的观察力同样敏锐,自然将她这细微的变化看在眼里。
她不高兴了!
霍冬走向茶几,从医药箱里拿了碘酒药棉以及纱布,一言不发去了卫生间。
呯!
关门。
将碘酒等物放在盥洗台上,他低着头站在镜子前,一边用蘸着碘酒的药棉用力擦拭着伤口,一边在心里狠狠痛骂着自己。
霍冬,你怎么会这么蠢?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蠢?
你迁怒迟勋有什么用?
她现在喜欢迟勋,你迁怒迟勋只会让她更厌恶你罢了,这么显浅的道理你怎么会想不明白?!
不!
他不是不明白,只是忍不住……
他忍不住胸腔里那股快要将他狠狠淹没的妒忌,他无法忍受她心里有了别人……
妒忌会让人失去理智,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发疯了。
霍冬从来没有如此厌恶过自己的好耳力,明明已经关了门,为什么他还可以听到从厨房里传来的声音?
“阿勋,帮我把围裙系上,这身衣服我刚买的,弄脏了就糟糕了……”
她的声音温柔轻快,虽不似曾经对他撒娇时那般甜腻,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已是好听如天籁。
虽然她此刻并不是在对他说话。
只要不是冷冰冰的,哪怕她生气发火,他都觉得是好听的。
她以前最爱对他撒娇,咧着嘴笑得没心没肺,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那时他不珍惜,觉得她那是任性的表现,可现在……
他想得都得不到了!
他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看不到她对自己撒娇发嗲的模样了……
“捆紧点……啊!太紧了,你要勒死我么?”
外面,严甯惊呼,刻意压低的声音似嗔似怨。
厨房里,灶台前。
迟勋站在严甯的身后,噙着笑戏谑道:“不是你叫我捆紧点的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使坏地用力勒了一下绳子。
“啊,讨厌!你还勒!”严甯轻叫,侧身就在迟勋的手臂上拍了一掌。
迟勋但笑不语,垂着眸认真帮她系围裙。
“哎呀糟了。”严甯突然又叫一声,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怎么了?”迟勋微微拧眉,问。
“我好像放了两次盐。”严甯揭开锅盖,一边拿锅铲翻着锅里的红烧肉,一边咕哝抱怨,“都是你啦,跟你说着话我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