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若不是被针线房的人克扣的狠了,齐宝钗一个千金小姐又岂能知道,以前发下来的衣料针线房竟然克扣如斯?
一匹的衣料,足够做上三条八幅湘裙,剩下的衣料裁剪一下可以做一个小马甲或者贴身的中衣褂子,针线房那边却偏生报上来说是用足了一匹衣料。
齐宝钗不懂,可是木姨娘懂,待齐宝钗知道了,也不过是将衣料拿回来一部分,再给针线房一部分,水至清则无鱼。这府里各种关系盘根错节,若是将人的财路掐断了,她便是将人得罪的狠了,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儿让她们去做,别倒打一耙就是好的了。
绿萼虽是不情愿,到底还是叹了起,又问:
“过几日小姐要穿什么?”
齐宝钏的衣裳是绿色的,她既然跟着齐宝钏一起去,那么便不能抢了她的风头,只是自己也不能太过素净隐到齐宝钏身后去了,齐宝钗翻了翻衣料,捡了那匹黄杨绿的素面缎子来:
“这个做一条裙子吧。”
“八幅湘裙?”
绿萼的眼睛亮闪闪的,是个女子便爱美,绿萼自己穿不了,便期盼着自家小姐也可以穿上。
齐宝钗好笑的弹了她的脑门儿一下,道:
“做百褶裙,不要澜边儿,裙摆绣百蝶穿花。上身穿牙黄琵琶袖小袄,咱们前儿个不是绣了豆绿的澜边儿吗?拿出来镶到衣领袖口也就是了。”
“那衣服上呢?可要绣花?”
绿萼问。
齐宝钗瞟了她一眼:
“时间可够用了?”
衣服要后日就得,她们也就两个人,紧赶慢赶也只能将衣服做的,最多就是在裙子上绣上花儿了,再多可就真的不成了。绿萼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
“不如去木姨娘那边借个人来?”
齐宝钗咬了咬唇,只是想到这几日齐允时常过去便不愿去露面:
“不若花上一些银子买件成衣,咱们先把裙子做得了,明儿个下午去成衣铺子挑一件上衣。”
“说到底小姐还是心疼银子。”绿萼给齐宝钗倒了一杯茶,说是茶,也不过是水罢了,她们已经很少喝茶了,“当年若不是果子姐姐机灵,藏起了一些银子和赤金首饰,如今小姐怕是连药也没得吃了,若不是奴婢为了当首饰也不会让薛公子知道咱们的难处。”
“是啊,果子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只是当年大小张姨娘的事情到现在也没个眉目,齐宝钗心里有些焦急,她情知这些板不倒齐柳氏,可是只要有证据在,寻个好机会将这件事捅出去,起码也够齐柳氏喝一壶了。
大户人家争宠的戏码不是没有,只是谁都不会也不敢残害子嗣,若真有那人为了争宠害了孩子,定会被世人唾弃。
这齐柳氏可是害了两条人命,两个齐家庶子呢!
说不得还是齐家唯一的儿子。
两人说着话齐宝钗就又走了神,绿萼已然习惯了,悄然收了衣料,将需要裁剪的黄杨绿和牙黄抱在怀里悄没声息的退了出去掩上了房门。
回到自己房里,绿萼连夜将以上裁剪了出来,等着五更的时候,裙子已然初具雏形。绿萼歇了一个时辰,天蒙蒙亮便起身做饭熬药。
齐宝钗自己发了一会儿子呆,见绿萼出去了,便宽衣睡下,次日绿萼叫她起来梳妆用饭后才卯时正,此时去正房刚刚好,她便收拾了带着绿萼往正院走去。
“你熬了一宿?”
齐宝钗注意到绿萼眼底下的青色。
绿萼摇摇头:
“也没熬那么晚。”
齐宝钗见她不欲多说,便也不再多问,到了正房,齐宝钏竟是破天荒的比她们来的还要早上一些,等着齐宝钿来了,她才从齐宝钏的话里知道齐宝钏竟然昨晚就过来了,陪着齐柳氏说了一晚上的话。
也不知齐宝钏说了些什么,齐柳氏除了关心几句齐宝钗的身子之外还特特的提了明日庆元侯府之行,末了,又嘱咐道:
“若是缺了什么,就来找我来。若是不好意思过来,你三姐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