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骗子说着,看了眼易年。
"比你当年偷偷摸摸的样潇洒多了…"
易年怔怔地听着,脑海中浮现出周晚曾经讲过的片段。
师父年轻时如何狂放不羁,如何与无相生并肩闯荡四方。
可听老骗子亲口讲述,又是另一种震撼。
"说来可笑…"
老骗子忽然叹了口气,"我作为白族族长,本该恨他们入骨,可实际上…"
他摸了摸鼻子,"我佩服得很…"
说着,目光飘向窗外,雪又悄悄下了起来。
"那之后,我总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像他们一样,踏遍山河,无拘无束…"
老骗子的声音低了下去,"可我不敢…"
"为什么?"
"因为我是白泽…"
老骗子苦笑,"白族世代隐居,靠的就是‘不涉因果’四个字,我若踏足人族地界,必会引来祸端…"
易年默然。
白泽通晓天机,本就遭天妒忌,若再卷入人族纷争…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
老骗子继续道,"直到某天夜里,我正在观星台推演卦象,忽然感应到有人闯入了白族禁地…"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深邃:"我本以为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妖族,可赶到时…看到的却是你师父。"
易年微怔,果然师父又去了北疆。
"他穿着和当年一样的白衣,只是眉宇间少了轻狂,多了沧桑…"
老骗子轻声道,"腰间还是挂着那个酒葫芦,但酒香比从前更醇了…"
"一个人去的?"
易年问。
"嗯…"
老骗子点头,"无相生没来…"
"我师父去做什么?"
老骗子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他说,‘老骗子,我来讨杯酒喝’。"
易年一怔,随即也笑了。
这确实是师父会说的话。
"那晚我们喝到天亮…"
老骗子的眼中泛起怀念之色,"他给我讲了很多事,人族的变迁,修界的动荡,还有…"
越下越大,簌簌地拍打着窗棂。
老骗子往椅子里缩了缩,像只怕冷的猫,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映着油灯跳动的火光。
易年静静地听着,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