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缓缓睁开眼,轻轻摇了摇头。
"没找到?"
七夏轻声问。
"嗯…"
易年低声道,"彻底消失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不是每个人在临终前都有亲人留在身边,也不是每个强者都有惊世骇俗的最后一战。
生活不是话本,不会让所有遗憾都得偿所愿,也不会让所有谜团都水落石出。
那个曾经半步从圣的师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茫茫世间。
没有惊天动地的对决,没有荡气回肠的遗言,甚至连遗体都不曾留下。
竹园的门,永远关上了。
夜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易年却觉得胸口堵得慌。
肩头忽然一暖。
七夏的手轻轻搭上来,指尖还带着凤凰翎的温度。
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眼角微微弯起,像是月牙儿。
易年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胸口的郁结散了些。
是啊,师父没了,自己便要担起全部的重任。
人总是要长大的,就像山间的竹子,一夜风雨后便又拔高几分。
"那就以后再找…"
易年点点头,神识与青光收敛。
"对了,谷长老来过…"
七夏伸手指了指谷长青离去的小路,"什么也没说…"
易年听着,抬眼看去,什么也没看见。
谷长青没上前而是选择默默离去,便只有一个解释。
以前的恩怨,两清。
"走吧…"
易年说着,牵着七夏的手,朝着南方走去。
当两人并肩走出万木林时,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夜风依旧,山林寂静。
夜风掠过山脊,吹散了易年额前的碎发。
站在断崖边缘,脚下是百丈深渊,对岸的南剑峰在月色中若隐若现。
这里本该有一座桥,一座由相柳骸骨搭建的诡异桥梁。
上次来时,易年一剑斩断了那座桥,相柳的残骸坠入离江,溅起的浪花打湿了两侧山壁。
如今再看,断崖两侧空空荡荡,唯有寒风呜咽。
这一刻的易年,有些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