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不是伤口撕裂的疼,而是从灵魂深处翻涌上来的、密密麻麻的刺痛。
那些被杀戮掩埋的记忆,那些刻意遗忘的面孔,此刻如潮水般涌来——
木叶临死前守护的圣山…
宋令关临死山回不去的圣山…
欧阳佑被洞穿身体时回望的圣山…
还有…
帝江。
那个红衣如火的女子,在深坑中消散的身影。
白笙箫猛地闭眼,胸口剧烈起伏。
不,不能想。
一想就会疯。
死死攥着剑柄,指节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纵横剑意在他周身躁动,血色丝线如毒蛇般游走,将凉亭的木柱割出无数细痕。
雨声渐急,仿佛上天也在为他的痛苦哀鸣。
而就在白笙箫濒临崩溃的边缘——
“帝江死了。”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不是从亭外传来,而是直接在他脑海中回荡,低沉、沙哑,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白笙箫倏然睁眼,眸中血色再度翻涌。
“但她能复活…”
那声音继续道,像是毒蛇吐信,一字一句钻进他的耳膜。
“就像…曾经有个人,也复活在了这片土地上…”
帝江…复活?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白笙箫的理智上。
他的呼吸骤然急促,周身剑意失控般暴走,凉亭的屋顶“轰”地炸开,木屑纷飞!
“那个人夺走了本该属于帝江的机会…”
声音带着刻意的惋惜,“若非如此,此刻站在你面前的,就该是她了…”
“是谁?!”
白笙箫猛地站起,流云剑发出一声凄厉的铮鸣。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人类,更像是野兽的嘶吼。
没有回应。
只有雨声,和远处隐约的雷鸣。
但白笙箫的脑海中,沙漠深坑的一幕再次浮现。
帝江的身影在凤凰真火中消散,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