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袭人、雪雁都是笑起来。三爷和宝姑娘的婚事,基本是定下来的。
林黛玉心里心伤父亲的病情,这时也禁不住微微的一笑起来,就像是夏日的荷叶上,那一颗水珠在滚动的轻微,迷人至极,细声道:“这首词是极好的。”
心里,想着紫鹃和她说的话:三爷问,姑娘是不是非宝二爷不嫁?我说…
她能理解贾环在词中表达的思念之意。也能想象的出,这首词传回到京城,宝姐姐看到时的心情:定会如同被幸福闪电所击中的感觉。
兼怀宝钗。
她都有些羡慕呢。
…
北七堂中,贾环的水调歌头一出,诗会就已经结束。无人再敢出作品让曲艺班子传唱。都是在议论今晚的诗会。
金陵魏才子跨江而来,说话倨傲。不被众人所喜,此刻一帮人纷纷挪揄他:“魏兄笑话贾青松,至此不要写诗,如此如何?我等看魏兄如何还是不要称才子的好。”
魏子和被挤兑的离开。
时值晚上九点许,杨运使见沙胜准备离开,便道:“沙大参且慢。关于沙大参今日行文稽查私盐一事,我有话与沙大参说一说。”
江府尊笑一笑,轻轻的点头。
正在喝酒的沈知县亦是看过来。
沙胜冷笑一声,果然让子玉说中了,道:“汪员外,可有静室?”(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一章 盐课问题
汪鹤亭的别院西园之中,当然有安静、可以谈事的地方。汪鹤亭点点头,带着沙大参、江府尊、沈知县几名官员一起离开北七堂。扬州城内的另外两名大盐商:郑元鉴、马均泰跟上。拖欠盐课、稽查私盐的事情,他们也是当事人之一。
穿过几处园林、院落之后,到一处幽雅的敞轩之中。
汪鹤亭安排人上了茶,点燃供暖的的铜柱,所有随从都退开至十几米开外守着。
官员、盐商们坐下来协商。每人身边都跟着一名佐贰官,或者师爷,或者儿子。
沙胜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灰色的文人便服,坐在上首,端着上等的成窑茶碗喝茶。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冷笑。
子玉说的没错。这是一场博弈!他行文要求江都县加大稽查私盐的力度,这是逼迫盐商。要他们完成年拖欠的盐课。现在盐商们出招回击了,就在热闹的中秋诗会之后。将龌蹉的利益斗争和诗会搅合在一起,这让他心中其实很有些厌恶。
沙胜眼光从杨运使、江知府的脸上扫过。
杨运使感受到沙胜的目光,放下茶碗,道:“沙大人,分守道署衙行文扬州府、江都县,要求稽查私盐。我盐运司是完全赞同的。只是,稽查私盐之事,江都县一直在做。短时间内,恐难见成效。”
两淮盐运司的产盐量,占天下盐业的二分之一。一年税收三百万两白银。雍治十年,朝廷各项税收总额三千万两。而这还要区分为实物、白银等。
两淮盐运司的税收占到全国税收的十分之一,而且还是现银,在朝廷中的份量可想而知。因而,每年的盐课拖欠几万两,并不是不能通融的事情。包括产盐区的几县的盐课,也是可以打商量。年积累下来,拖欠国家的盐课已经达到近百万两白银之多。
这是当前盐法的弊端。
私盐泛滥,国家盐税被拖欠。而经营盐务的盐商们却富得流油,生活奢华。
江都县的沈知县是一名年轻的官员,浓眉大眼,国字脸,约二十五六岁。雍治八年的进士,算的上是年轻有为。这时,拱拱手,苦笑着道:“沙大参,我已经明文张贴告示,派遣人手四处稽查。只是,江都县内,过境私盐甚多,力有不逮。”
沈知县态度很恭敬,说的也是实情。沙胜不便苛责,否则在官场上要落下一个苛刻的名声,问道:“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沈知县叹道:“人手不足。”稽查私盐主要靠江都县下辖的衙役、巡检司。这已经演变成一门产业,他签署的告示,不会有任何变化。
沙胜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不是所有的服从,就表示是支持者。沈县令这是软抵制。
沙胜扭头看向下首的江知府,指示道:“扬州府守备司的营兵可以参与进来。”
前文说过。国朝的军队体系,分为京营、卫所、九边、团练四个部分。国朝定鼎一百五十多年,军事力量的编制经变迁。卫所,指挥使司体系正在处在逐步崩溃的阶段。
扬州府这里设立了扬州府守备司。当然,战斗力和边军重镇的守备司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可以理解为扬州府的武…警力量。其上级衙门是淮扬兵备道,再往上就是南…京兵部。
扬州府守备司和扬州府府衙是两个并行的衙门,一文一武。扬州府守备是正五品的武职。但,国朝承平日久,文官的势力大涨。通常情况下,扬州府知府有节制、调遣扬州府守备司的权力。不仅在扬州,除了九边之地,全天下知府和本府守备司的关系全都是如此。
所以,此时沙大参会给江知府下命令。
不同于杨运使的委婉,沈知县的软抵制,江知府很不给面子的道:“扬州守备司的营兵不堪大用,难以完成稽查私盐的职责。”
沙胜脸色沉下来,拿起茶碗喝茶。
大盐商郑元鉴肚子里有些发笑。可以预见,沙大参要吃瘪。扬州盐商,天下有数的三大商业群体,岂能没有根基?又怎么会被一纸公文束缚住?
一时间,场面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