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前,护城河的水面结了薄冰,映着灰蒙蒙的天色,像是一面模糊的镜子。
皇宫门口的守卫比以往少了许多,禁军的铁甲在寒风中泛着冷光,可人数也稀疏了不少。
易年知道,周晚一定抽调了一部分兵力去前线,毕竟渭南三州已经沦陷,北祁不能再丢一寸土地。
站在桥头,望着那座巍峨的皇城。
朱红的宫墙依旧高大,可却少了往日的热闹。
往年这个时候,宫里早已张灯结彩,太监宫女们忙碌地准备年节。
御膳房飘出蒸糕的甜香,内务府忙着清点贡品,禁军统领也会亲自巡视宫防,确保万无一失。
可今年,皇城里静悄悄的。
没有红绸,没有灯笼,没有来来往往的宫人。
只有冷风卷着落叶,在宫门前打了个旋,又无声地消散。
易年站在雪地里,忽然觉得有些讽刺。
南大街的百姓们还在欢天喜地地准备过年,可这座皇宫的主人,却连一点过年的心思都没有。
或者说,这座皇宫的主人,从未真正把自己当作皇帝。
迈步走上石桥,靴底踩在积雪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守卫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纷纷抬头,可当他们看向桥头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易年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走正门。
只是轻轻一跃,身形如风,无声无息地掠过高墙,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渐深,上京城的灯火一盏盏亮起。
南大街的喧嚣依旧,酒肆里传出醉汉的歌声,茶楼里说书人正讲到精彩处,引来阵阵喝彩。
孩子们提着灯笼在街上奔跑,笑声清脆,仿佛这世间从未有过战乱。
可皇城里,还是一片寂静。
站在皇城内,脚下是冰冷的青砖,眼前是巍峨的宫殿群。
真武境界的修为,让易年与天地相融,气息、身形、脚步,皆如清风拂过,不留痕迹。
迈步向前,步伐轻缓,却如行云流水,仿佛整座皇宫的布局早已烙印在他的识海之中。
巡逻的禁军列队而过,铁甲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可他们却对近在咫尺的易年毫无察觉。
易年就这样走在宫道上,与一队巡逻的士兵擦肩而过,甚至能看清他们脸上疲惫的皱纹,能听见他们低声抱怨着寒冷的天气。
可他们却连一丝异样都未察觉,仿佛易年只是一缕夜风,一片飘雪。
微微侧身,让过另一队提着灯笼的侍卫,目光平静如水。
"这鬼天气,连个刺客都懒得来。"
一名侍卫搓着手,低声嘟囔。
"少说两句,万一真来了,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人压低声音回应。
易年嘴角微扬,脚步未停,继续向前。
忽然,耳朵轻轻一动。
风声不对。
抬头,目光如电,扫向远处的宫殿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