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远处摇晃的灌木显示着有人匆匆离去的痕迹。
仓嘉摩挲着玉佩,轻轻叹了口气。
没有像以前那般去追花想容,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树梢的蝉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鸣叫。
盛夏的阳光炙烤着两条交错的小路,将他们的脚印一一蒸干。
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
花想容踢开脚边的小石子,石子"咕噜噜"滚进路边的草丛,惊起几只蚂蚱。
仰头灌了口不知哪弄来的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
已经七天了。
七天前在溪边分道扬镳后,她故意绕了三个大圈,甚至反其道而行折回江南边境。
往常这种时候,那个烦人的和尚早该出现在某个街角。
或是某间茶肆,然后顶着那张宝相庄严的脸说些"放下屠刀"的废话。
这次倒是识相了…
没有继续跟着。
抬手摸了摸眉心,莲花印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但指尖抚过时仍能感受到细微的凸起。
盛夏的阳光晒得人发昏,花想容眯起眼。
望向远处官道上扬起的尘土,没有熟悉的僧袍身影。
路边茶摊的布幌子在热风中懒洋洋地晃动。
花想容掀开帘子坐下,粗陶茶杯磕在木桌上发出闷响。
"一壶凉茶。"
甩下几个铜板,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沿。
茶还没上,帘子又被掀开。
一道灰色的身影背着光站在门口,僧袍下摆沾着尘土,头顶戒疤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花想容的手指猛地顿住。
这秃驴还是来了…
可等那人转过身来,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塌鼻梁,厚嘴唇,眼睛里带着市侩的精明。
年轻僧人搓着手走近,身上飘来劣质线香的味道。
"这位施主。。。"
堆着笑凑过来,"能否。。。"
花想容的茶杯重重砸在桌上,裂成两半。
茶汤溅在对方僧衣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