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时。
屋外的帝墨幽就像是感觉到她在看他一样,侧身回眸转过身来,单薄的白纱遮挡住他的眼眸与眼尾浅金色莲花纹,但是却挡不住他的眸光。
就这么远远的两相对望。
在他无声的眼神下,凤未初的心底出现前所未有的平静,就好像能将一切都置身事外,整个人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一曲终了。
帝墨幽迈步走到窗前,清冽出尘的嗓音:“凤姑娘,这清心曲听得可满意?”
“帝墨幽,此曲何解?”
凤未初看着他,单手打横撑在长案上,另一只手撑着脸颊,艳丽妩媚的眼眸轻抬,低声问着。
“清心平郁,抚平一切遗憾。”帝墨幽将长笛别在腰间,修长的手指转动着腕间的手串,浅淡金光弥漫着。
抚平遗憾吗?
凤未初抬眸看着他,忽然勾唇笑了笑,笑意很淡也略显疏离:“帝墨幽,那你有遗憾吗?”
“……有。”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伴随着莲花香,他缓缓的给出一个答案。
以前没有,但是现在有了。
并且就像是深渊,越来越大,越来越欲壑难填又无能为力。
凤未初闻言,挑了挑眉尾:“那你也是靠着清心曲吗?”
“嗯,这曲子是师父从小教的。还记得他那时候说过,世间纷扰就应该删繁就简,哪怕世事摇曳身若浮萍,没有什么是一杯酒或者放下二字解决不了的。想做的事就去做,做不到的事就不要想……”
“或许说的没有错,毕竟古语有云,一醉解千愁……”
凤未初闻言笑了笑,慵懒开口,意味深长的瞧着他,沉默半晌后又继续的问了一句:“有酒吗?”
“想喝酒?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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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未初随意的用绸带将长发松垮绾起,披了件外衫就跟了过去。
帝墨幽足下轻点,掠过竹篱回到自己院子,不过是挥袖之间,院子中的大树旁压着的石头被金光掀开,泥土也被拨在四周,埋着的白瓷酒坛显露出来。
他修长的手指勾了勾,金光包裹着酒坛就回到了他的掌心。
帝墨幽回眸瞧着同样跃过竹篱的凤未初,扬了扬手里的酒坛,轻声纵容的说着:“想在哪喝?凤姑娘。”
“屋顶。”
凤未初话音未落,整个人就提气而起,坐在了他的屋顶。
微微后靠,慵懒且随意的勾了勾唇角,眼神轻瞥身侧,指尖在储物戒上拂过,取出一张小巧的矮几放在身边,另外还有一套酒具。
“白日饮酒,原来还是只小醉猫。”
帝墨幽抬眸,低声感慨了一句,脚不染尘的足下朵朵莲花盛开,就这么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落在了她的身侧。
心知她心中有气,所以纵着她的小性子,一起胡闹。
酒坛上用红泥封住的油纸被掀开,淡淡的竹叶味道就伴随着酒香飘了出来。
“这是今年新酿的竹叶清,第一坛,试试。”帝墨幽将酒坛放在了手边,轻声说着。
不过说完,他先翻转手腕拂袖而过,伴随着金光闪过之后一樽小巧的陶炉,将酒坛放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