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浔眸光郁闷地闪了闪,却笑道:“没什么,就是惦记青河,也惦记庄里。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吗?”
陈铮将手里的账本放在案几上,挑出一本册子,双手递到她面前:“庄里确有好事,姑娘,您过目一下。”
苏浔接过来翻开,随即脸上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京城的庄子已经这样赚钱了,我竟然不知道。”
她喜笑颜开地翻看着账本,陈铮望着浸润在她眉眼的喜色,心中也如秋波浮动,漾出层层叠叠的欢喜。
“浔浔,你们在笑什么?”忽然,一道阴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陈铮看到苏浔握着账本的手愣了愣。
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朝着门口行跪礼:“草民见过皇上。”
裴怀泠冷哼一声,迈了进来。
他上次中的箭伤,经过调养,已经好了多半,如今浑身上下,皆是凛然阴冷的气势。只是这气势,在走到苏浔面前,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他旁若无人般箍住苏浔的细腰,将她拥在怀里,下巴一点点蹭在她的肩头:“浔浔,你怎么跑回来了?”
声音委屈巴巴,宛如一只乖顺的大猫。
苏浔却面无表情地道:“我为什么跑回来,你心里有数。”
从她回宫这些日子,裴怀泠就像是一块人形贴纸,除了上朝,其他时间全部黏在她的身上。不是抱着,就是搂着,要么就是现在这样,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起初她体谅他的伤,还生生忍着,然而他的动作一日比一日放肆,有时候光天化日之下……总之,她忍不了了!
于是她寻了个机会偷跑出来,只是还没过半天,他就追到了眼皮底下。
太阳穴突突地跳,苏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然而趴在她肩头的人仿若未觉,继续磨蹭着,追问道:“浔浔,你什么时候回去,婚礼马上就到了。”
“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天,明天我就回去。”苏浔阴沉道,还刻意将“一个人”这四个字咬重了几分。
裴怀泠委屈巴巴地从她肩膀上抬起头:“为什么?”
“你说呢?”
“……”裴怀泠似是十分受伤地直起身子,“好,那我现在就回宫。”
“嗯,快走。”
于是裴怀泠十分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慢腾腾地挪出了房间,下了楼梯。
苏浔揉着额角,这才发现还跪在地上的陈铮。
她急忙道:“陈掌柜快起来。”
陈铮挂着笑意站了起来。
楼下传来了马声嘶鸣,苏浔透过窗扉往下望着,她方才驱赶得果断,但眼底的牵挂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