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茶水在夜里起了一层白雾,那执着茶壶的素手,像是染上了一层茶香,让人挪不开眼。
秦长宁好看的桃花眼不着痕迹地从上面错开,温声问道:“青韵,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挺好的,你看。”苏浔指了指眼前的小院子,“虽然小,但比在宫中开心多了。”
“我是否该恭喜你,总算离开了他。”
苏浔一怔,她知道秦长宁说的是谁,但每次听到有人提起他,她的心头总是莫名的烦乱。她便无奈地一笑,没有说什么。
秦长宁凝了她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对了,方才婉婉只说到一半,你们是怎样……”
“流放途中遇上了恶匪,连押捕的官兵都丧命了,若不是婉婉及时赶到,我也会遭遇不测。”秦长宁苦涩地一笑,“父王也在混乱中身故了。”
难怪方才婉婉那副表情,苏浔叹息一声,轻声道:“抱歉,我不该问的这样仔细。”
“没事,我能活下来,也是多亏你。婉婉已经将她如何逃脱的事情告诉我了,若不是你在山道上拦下他,她不可能这么顺利地活下来。”
“世子莫要这么说,你救过我两次,就连如今的风锦庄,也是靠你最初给我们的那笔银子起家的。”
她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秦长宁桃花眼微垂,摩挲着温热的杯盏,低声道:“青韵,你也救过我两次,我们已经扯平了。”
苏浔愣了一会儿,摇头失笑。
她随口换了一个话题:“春谷县虽小,但也隶属京城。世子这次回来,可有什么安排?”
“没有安排,只想隐姓埋名、安度余生而已。”
苏浔讶然。
“世子,当真是放弃了?”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将新政顺利推行,还修建了淮河水利,百姓都知道,当今的皇上已经洗心革面。平南府最初反他,不过是因为他的昏庸,如今百废已兴,天下太平,我何必再搅起腥风血雨。”
听完他的一席话,苏浔心中竟是松了一口气,她弯起唇角,温声道:“世子能这样想,当真是心胸宽大。这……真是太好了。”
秦长宁微微一笑,低头抿了一口茶水,热气氤氲,他的目光隐在了飘散的白雾之中。
……
苏浔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
昨夜听到了秦长宁的心声,她心里便觉得松快。既然他想安稳度日,苏浔便想着早些将他们安排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