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醋吃的。当真是无孔不入。
“这里离北堂府需得一个时辰有余。若要回去,我送你。”
见她静立于酒楼前方,慕冬出声道。
外面的冷意,让北堂雪略微平复了些杂乱的心绪,她闻言回了头,却不见了辰三的身影,只慕冬和肖裴主仆二人。
在这种情况。哪里容得了她来推辞。
“麻烦殿了。”
慕冬已经走近,“在外面,不必喊我殿。”
“是。殿。。。”北堂雪不好意思地一笑,赶忙改着口道:“那我喊慕公子?”
“随你。”慕冬倒是不在乎这些称谓,亦或是不在乎她给的称谓,指着不远处的马车,问道:“现在就回去?”
北堂雪颔首,“嗯。”
答罢。瞳孔有光芒跃动。
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晰无比的感受到。眼前的这个人,的的确确是同之前大有不同了。
慕冬见她出神,提醒道:“走吧。”
肖裴不近不远的跟着,抬头见前方二人并肩而行的背影,觉得这个画面完全可以被写入千古十大奇事之中去了。
慕冬的背影,是一如既往的笔直,但是明显的没有那么冰冷了。
见此,肖裴恍然一笑,算是证实了之前他自认为是不可能的猜测,心中的惊喜远远大于震惊。
这好了,他这个仿若世外人的主子,总算是有了一丝寻常人的特质。
说来,北堂雪这并不是第一次跟他同乘一辆马车。
但心境却跟之前大相庭径。
若说之前是单纯的害怕,那现在却是复杂的无措。
觉察到他刻意消减的迫人气势,北堂雪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一刻钟过去,她撩开厚重的车帘,一轮圆月映入眼帘,月色洒在夜色中,晕开了一圈圈的银辉。
“今夜的月色真好。”北堂雪嘴角现出笑意,轻声地道。
似乎,好久都不曾看到这么圆的月亮了。
大许是因为她近来看月亮的时候总是在想着太多的心事,以至于看完都记不得是圆是扁。
慕冬抬眼望去,望着挂在苍穹中的圆月,似乎想到了什么。
“明日终究还会是残月。”
慕冬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却叫北堂雪觉得似有千斤重。
这才想起,元盛帝驾崩不过是前不久的事情,换而言之,他才刚刚失去了一位亲人。
或许是慕冬向来平静,竟叫她潜意识的忽视了这件事情。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北堂雪顿了顿道:“还请殿节哀。”
节哀?
节哀。
这些日子,他什么话都听了个遍,唯独没有听谁对他说过这两个字。
似乎所有的人都觉得,驾崩的人是一位国君,而非他的家人。
更甚者,觉得这对他而言是一件好事——先皇一死,也就意味着距离他登基掌政的日子不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