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天?你回来了!”
刘庆天一怔,他从没在刘严霸的脸上看到这种神色,紧张后的庆幸,好像天大的事情忽然落了地一样的喜悦。
是因为紧张他这个儿子吗?
可一刻刘庆天这种猜想便被冲击的灰烟灭,迎面传来刘严霸的怒吼声:“你这个兔崽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出门都不知道事先说一声,也不想想府里会因为找你折腾成什么模样,你自己看看!”
刘庆天想开口反驳,但一想到香杏来时的交待,心里想着以后兴许也难见面了,便将怒气强自压了去。
管家忙地上前去打圆场:“既然少爷都回来了,就先用膳吧,忙活到现在老爷还没来得及吃东西,老奴吩咐厨房将饭菜热一热端过来。”
刘严霸看了刘庆天一眼,点头道:“去吧。”
刘庆天将酒搁到饭桌上,脸色仍然不受控制的有些难看。
刘严霸冷哼了一声,“还知道带酒回来请罪?”话虽然不好听,但还是弯腰将那酒塞拔出,嗅了嗅道:“好酒!这起码得窖藏了三十年不止了吧?”
刘庆天没敢告诉他这是香杏送的,含糊的带过。
饭菜上齐之后,刘庆天抬手为刘严霸和自己倒了酒,握着酒杯低声的道:“爹,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事到如今,我也不怪您狠心,毕竟是我自己不争气——”
刘严霸一愣,没想到刘庆天张口便认错。
静默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这事爹也有错,你真的不怪爹?”
刘庆天苦笑了一声,“昨夜我想通了许多事情,爹你也是为了我好。”
但是,他想他现在真的需要离开一阵子。
刘严霸欣慰似的笑了几声,是从未有过的慈爱口气:“好,你长大了。”
刘庆天不敢去看他的眼神,扯开话题道:“爹,我敬你一杯。”
“好。”刘严霸端起酒杯,忙又道:“你伤还没好,不宜饮酒,爹就当你敬了便是——”
话落,仰头一饮而尽。
刘庆天没坚持,他本也没有什么兴致喝酒,便将酒杯放了去。
刘严霸今日显得格外高兴,话很多,那一坛子女儿红被他一人喝去了大半坛子。
“爹,少喝点吧,对身子不好——”刘庆天伸手拦住他,出声劝道。
刘严霸对他摆了摆手,呵呵地笑:“爹今天很开心——这还是咱们爷俩头一回坐在一起好好的吃顿饭。”
刘庆天闻言竟觉有些心酸。
他向来只看到刘严霸铁血,狠心的一面,竟是从不知道他也会将心思放在这等小事情上。
他常常埋怨刘严霸没将他当做二人来看待,对肖远远远比待他好的太多,但是现在回头想一想,他又何尝尽过一个做儿子的责任?
别的不说,光是肖远这一点,远远就比他好了太多。
刘严霸忽而起了身,“爹去拿一样东西给你。”
刘庆天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挣扎。
没过多大会儿,便见刘严霸身形有些不稳的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上着锁的黑匣子。
“爹,这是什么?”
刘严霸坐了来,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来,将匣子打开。
“咱们刘家的家底儿可都在这了——喏,这是东街那座宅子的房契,还有这些地契。还有各大钱庄的。。。”
刘庆天觉得有些不同寻常,打断他的话道:“爹,你是不是喝多了,好好地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