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住小屁孩们手痒痒,有一人带头扯了线轴,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小孩便争先恐后地有样学样。
他们扯完线轴就跑,像调皮又可恶的猴子般,不抓起来好好收拾一顿,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毫无威慑力。
夜间的风并不大,被他们拉扯的,风筝很快矮了半截,开始有掉落的趋势。
小屁孩们更兴奋了,像咚咚球般争相往上跳,若是有幸双手触碰到了风筝,他们就会哈哈大笑,仿佛赢了一场胜仗般。
干完坏事他们会迅速跑远,以免被宝珠逮住,没过一会儿又不远不近地绕着圈,想找准机会再摸一回。
宝珠不堪其扰,迅速卷回了风筝的线盘,然后让水生高举起,那群小屁孩总算是老实了。
这时,刚才“贡献”出保温杯的小孩,在众小屁孩的“推举”下,“怯生生”地过来了,他乖巧又礼貌地询问道:“英子姐,我能摸一摸风筝吗?”
“不能!”
宝珠当即拉着水生往江边走。
他们是当自己老年痴呆吗?刚就是这个小屁孩,闹得最凶了!当她脾气好,还是当自己记不住他的脸啊?!
身后立刻传来了小孩的嬉闹声,有几个胆大的,甚至远远地缀在两人的身后。
江里长着许多的荷群,十二月快走到头了,荷花早已凋谢。
深绿色的圆形荷叶不惧寒冬,成群地挨在一处,不仅白日里赏心悦目,夜间还反射着月光,散发着幽绿色的清光,相比“花好月圆”的美景,别具一番风味。
林依伯正划着乌篷船,用自制的一米来长的竹木夹,骂骂咧咧地捡着缠在莲叶间的垃圾。
“这些个兔崽子,每天吃饱了没事干就往江里扔垃圾,真该让他们体验体验我们那时候的日子,饭都吃不饱了,看他们还有没有闲工夫搞恶作剧!”
林依伯的儿女们早已成了家,都不在玉河村定居了,林依伯对故土感情深,不愿意去城里住,于是跟老伴一起留在玉河村颐养天年。
自打江里长起了荷群,林依伯就买了一艘乌篷船,尤其喜欢在夏天穿梭于其中摘莲蓬。
江里的荷群自由生长,并不算太多,摘下的莲子的量只够自己吃完,再分点给邻居。
林依伯的老伴常骂他劳苦命:“好不容易享清福了,非得去干这劳什子破事!累不说,还赚不到钱。整天不着家待在江里,我看你在江边搭间屋子算了,省得来回跑麻烦!
天天喊着膝盖,臂弯痛,再过几年,风湿更加严重了,看我管不管你!”
林依伯闲不住,非得干点活才自在。
前两年老伴去世后,林依伯一天之中便花更长时间待在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