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打趣着指向村门口:“英子呀,去镇上啦,我看见了,你们在村子里找,能翻出花吗?”
夫妻俩道了一声谢,就追着出村的路去了。
本就是怕宝珠生气之余,随口说出个借口搪塞他们,如今得到了准确的信息,两人马不停蹄地找来,怕沿路漏过了,两人便未骑自行车,只是徒步。
出村后不久,两人便在这见到了,沉迷于玩乐的宝珠。
月色黯淡,她孤零零地蹲着吊水,不知从这简单的游戏里,找到了怎样的趣味。
夫妻俩松了一口气,看着宝珠浑身脏兮兮的模样,莫名有些心酸。
如果连他们都不理解支持闺女,大概闺女真的没地方去了,就像现在这样,连像小时候一样无忧无虑地玩乐,都要躲着他们。
或者说是,此刻的她只能靠玩乐来消磨难捱的时光。
宝珠带着爱情的酸臭味前来,本以为她“玩物丧志”,爹娘会狠狠地教训她一顿,不曾想,爹开口的一句话,直接吓得她虎躯一震。
宝珠双脚猛地绷直,脚底针刺的感觉直冲天灵盖,差点没当场闪了腰。
她怀疑爹娘被附身了,他们为何会用如此怜爱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个时候,他们不该是拿根鸡毛掸子,追着她揍一顿吗?
看着宝珠恍惚的表情,跛子更是心疼了,他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宝珠,你要是实在喜欢水生的话,爹同意把你嫁给他了。”
“但爹提出的彩礼和三金绝对不能少,这些东西,都是将来给你和水生留着的,不是爹娘虚荣,为了充面子。
要是依着水生爹的要求,降低彩礼的话,只会让他们轻视你,不重视你,咱的亲朋好友也会因此议论嘲笑你。
往后要是你和水生或者他们家人闹矛盾了,不看人的面子,他们也会顾虑钱,这同样是牵制住婚姻的一个条件。”
“容易得来的东西,总是不被珍惜。”
从小到大,爹是最疼她的人,爹说的话,宝珠全听进去了,她将水生交代自己的话和盘托出,跛子欣慰地点了点头,就带着她回了家。
鸣蝉谢幕,秋风卷着落叶报来了喜讯。
宝珠与水生的婚期定在了中秋当天,两家人专门找大师算过日子,中秋当天宜嫁娶,是个黄道吉日。
临出嫁前,跛子感叹了句,去年年底,算命先生卦出的宝珠今年“值大运”,当真是准的。
跛子这人略迷信,每年都会找算命大师,算算一家人的运势。
今年算出的结果是,宝珠“值大运”,跛子“犯太岁”,其余的人平平淡淡,无太岁可犯,也无大运可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