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纠结忐忑了数日,归还的借书证,转手就被轻易地送了出去。她以为的特殊,不过就是别人视如鸿毛的事罢了。
不过因为英子的一句话,他便连点余光都不愿分给自己,就证明他从来将自己视若儿戏。
她其实也明白,英子是为她好,也明白,自己和权会儒之间隔着难以逾越的天堑,一个是泥泞路边长出的野花,一个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王孙贵冑”。
她不过是将自己的不甘,转为对英子的怨恨与嫉妒罢了,仿佛这?蕐样就能让自己好受点。
人性的肮脏与龌龊确实只在一念之间……
“嘟——”
与此同时,开往福安市的大巴,发出一声嘹亮的喇叭声,售票员扶着车头的扶手探出了头,喊道:
“妹子,你们上不上车?车马上要开咯——”
小丽上了车,打开了车窗,朝宝珠招了招手:“你回去吧,这条路我走了好几年了,我自己会走,大冷的天,路上湿,你骑车的时候注意安全。”
车子缓缓地开启,宝珠小跑着追着车喊道:大姐,我就是担心你……权会儒这人滥情,他……”
“我知道,你回去吧。”
仿佛晴雪初霁,寒假以来,小丽难得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宝珠目送着小丽远去了,在首饰盒与远路上来回看,明明大姐说的每句话,单独拎出来她都明白,但是串联起来后,她却不清楚她说这些的目的了。
她似乎释怀了什么,本应该因为自己和权会儒说的那话生气的,但她却似乎连带着寒假的怒意,烟消云散了……莫名其妙的。
宝珠牵着自行车在原地站着,百思不得其解,正巧有辆从福安市回来的大巴车开来,急促而响亮的喇叭声瞬间将她从飘远的深思中拽了回来。
她连忙让出了停车位,杂乱的思绪被打成一盘散沙,最后她将其总结为——青春期少女的心思难以捉摸。
小丽回学校后的第八天,她寄回了一封书信。
除了日常介绍学校里的生活,以及她的学习成绩,以及问候家中的亲人外,在信的末尾,她还简单地提了句,她和陈继农分手了。
理由为,某一天陈继农嫌弃天太冷,不愿意陪小丽去图书馆,小丽不喜与不热爱读书的人交往。
夫妻俩喜上眉梢,总算是不再担惊受怕了。
只有宝珠清楚,这奇葩的理由,估计是大姐故意找茬的……
她甚至起了点念头,大姐估计从未想和陈继农谈场正经的恋爱。
因为这封信,夫妻俩的心思从小丽身上回归到了宝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