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并不勉强,沉笑着将脸埋在她颈侧,像抱小孩儿一样将她抱在怀里,“别企图反抗我,乖乖听话,我会让你很舒服地活下去,嗯?”声音很低柔,像是在哄珍爱的女人,却令安以若心底发寒。
“你起来,别压着我。”安以若迅速整理思绪,想快点搞明白身在何处,又发生了什么,为何自己会在这个陌生男人的居所。
顾夜对于她的冷静多了几分兴趣,单手撑头,右手轻搭在她腰间,笑问:“想知道什么?问出来我回答你。”鬼迷了心窍,他觉得有必要解释她为何会睡到他床上来。
想挪开腰间他不安份的手,无奈力气不如人,安以若不得不放弃挣扎,环顾四周,宽敞明亮的卧室,陈列的家具并不多,尤显得空旷。卧室中央,也就是他们现在躺的这张床大得令人浮想连翩,极为暧昧,如果不是床单,被子,枕套都是黑色,她会更怕。
眉心聚紧,望着眼前异常俊美的脸,安以若禁不住全身泛起冷意。美丽得堪秒过份的眉间明明很柔和,为什么她只觉害怕。不是没见过英俊的男人,比如席硕良,他是那种斯文绅士的,比如牧岩,他的俊朗是属于阳刚潇洒的,相比他们,眼前的男人却是阴柔的美丽,他长的太过漂亮。如果他们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如果他没有像刚才那样冒犯她,她或许愿意赞美他几句。
“这是哪儿?”
“我家。”
面对男人的敷衍,安以若瞪着他,“我是问你,你家所处的地理位置。”
顾夜笑,漫不经心那种:“山上。”
野人。安以若暗自咒骂,“为什么抓我来?我并不认识你。还有,谁帮我换的衣服,不懂得尊重吗?”
“我认识你就够了。”对于她的无理,男人唇角边的笑意渐浓,“a城市长千金,安以若。时装界新秀,特警队长舍身相救的红颜,弘泰老总正牌女友。”挑了挑眉,他说:“瞧,我多了解你。”眸光落在她穿着睡衣的身体上,弯唇笑起:“至于这衣服,如果你要求,我乐意效劳帮你换下它。”
安以若抿紧唇,双手死死抓住被单挡在身前,“你是谁?”
“顾夜。”手臂微一收拢,将她更紧地拥进怀里,她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玲珑的曲线令他的下身立刻有了反应,手指勾勒着她的脸型,他的声音很轻很柔:“你可以叫我‘夜’”说着倾身吻了下来。
安以若快速偏头,他的吻落在她侧脸上,下一刻,他的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别惹怒我,小狮子。我向来喜欢听话的女人。”
“我不是你的女人,离我远点。”她心里害怕极了,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听见没有,放开我,我不是你的女人。”几乎恼羞成怒,安以若腾出双手推拒男人欲靠近的身体,挥手朝他脸上打去。
顾夜脸色骤变,侧身避开,死死握住她的手腕,像是要在瞬间将她的骨头掐碎,然后用力一扯,将她从床上重重摔到地毯上,声音透着警告:“女人还是乖顺些好,否则吃苦头的是自己。”
安以若浑身都像散了架,她仰起脸,逼退眼中的泪意,倔强地问:“为什么抓我来?你想怎么样?”
男人慢条斯理从床上下来,蹲在她身前,拂开她额前凌乱的长发,“这么美的女人要是伤到哪里我可是会心疼。”脸上的愠色被快速敛去,他微笑着扶起她,靠着床角坐在地毯上将她拉进怀里圈住:“我需要一个美丽的床伴,所以……”满意地看到女人惊惶失措的神情,俯身将脸贴在她细嫩的脸上,“我许久都没下山了,为了你才亲自去了a城,想知道为什么吗?”安以若摇头,他怀里的温度令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静默片刻,听见男人在她耳畔柔声说:“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鬼魅如厮
陀思妥也夫斯基说过:“谁能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就会成为新人。谁能战胜痛苦和恐惧,他自己就能成为上帝。”
茨威格还说过:恐惧是一面哈哈镜,它那夸张的力量把一个十分细小的,偶然的筋肉悸动变成大得可怕、漫画般清楚的图像,而人的想象力一旦被激起,又会像脱缰的马一般狂奔,去搜寻最离弃、最难以置信的各种可能。”
昏倒的瞬间,安以若脑海中突然涌现出这两句关于恐惧的格言,她张不开嘴,只是在心里反复喃喃着,喃喃着。
安以若是有些硬气,但她也会恐惧,自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恐惧。她害怕就这样死在这个陌生地方,被这个有着天使面容的魔鬼男人折磨到死。
感觉自己像是一片无依的落叶,先被炙热的阳光碾碎焚烧,再被冰冷的水浸泡腐蚀,疼痛贯穿了她的身体,安以若感觉像是被人从高空狠狠摔了下来,浑身没有一处好的肌肤,血肉模糊。
迷离的神智一点点恢复清明,她匍匐在地上,任由冰冷无情的水从头上浇了下来。
“以若。”男人抿抿唇,轻轻喊出她的名字。
温润柔软的声音传进她耳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么好听的声音竟然出自一个恶魔的口中。直到这个时候,安以若才恍然大悟,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不能以一种绝对的思维模式去应对一切。就像面前的男人,长得再美,依然是鬼。
他说:“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安以若停顿了下。然后,她回身看着饶有兴味看着自己的顾夜,随即,一抹动人的微笑浮现在唇边,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安以若在他眼中看到沉静的自己,然而,越是这样的沉静越是在掩饰深心处的情绪翻涌,她看着他缓缓压下的脸,就在他的唇即将覆上她柔软的那一瞬,她盯着他的眼晴悠悠地说:“你介意得到一具尸体吗?”
顾夜停下动作,身体僵直。他们靠得那么近,近到他灼热的呼吸轻易喷洒在她脸上,近到他们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许久之后,他慢条斯理地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