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郎倒是想听他娘说点什么,只可惜,人家已经不认他这个儿子,尤其是老娘同自己说话时,那冷漠的神情。
“我又没指名道姓,你怎知我说的就是他们,你这算不算不打自招,还在那帮他们辩解呢!”
田小蕊本以为搬回莲花村,日后便可以过上无拘无束的逍遥日子,没曾想,婆家人却是阴魂不散,心中的火气噌噌往外冒,一口咬定是婆婆在背后嚼舌根。
“镇上唯有我娘与三郎,这还用明说吗?我虽不聪明,但也不傻。”
姚大郎卸完车,便进屋去洗手洗脸了,也不知为何,他今日瞧田小蕊,横竖都不顺眼。
“那你今日是怎么了?回来后,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走时说给我买的裙子,也没买。”
田小蕊并非在意那件裙子,而是男人的态度,她惊觉相公看她的眼神甚是复杂,这令她心生慌乱。
虽说自己从未喜欢过这个男人,可他对自己的好,简直无可挑剔,除了家境贫寒些,再无其它过错。
即便不为自己着想,单是为了大女儿,还有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儿,她也必须继续过下去。
更不要说,她早已习惯了男人对自己的宠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她茫然失措,甚至惶恐不安。
姚大郎没好气地呵斥道:“买买买,整日就知道挥霍钱财,你可知道,我赚钱有多不容易。为何就不能如其她妇人一般,寻些营生,也能补贴家用。”
田小蕊用难以置信的目光,凝视着与离家前判若两人的相公,指着自己尚未隆起的腹部,“你竟然让我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去找事情?亏你说得出口,甜甜你来照看吗?”
她暗自思忖,若非婆婆和小叔子在背后搬弄是非,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男人被妖魔附身了,不然,绝不可能这般对待自己。
平素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自己说的人,怎会突然性情大变。
“村里哪个妇人不生儿育女,在临盆前,不也照样下地劳作,怎就你如此矫情,哪怕是养些鸡鸭生蛋,也能补贴家用,可你呢!竟然说那东西肮脏不堪,拉得满院子都是粪便……”
姚大郎直接将对田小蕊平日里的种种不满,一一数落了一遍。
“好啊!你当真是翻脸不认人,难道忘记了曾经说过的话?家里的事情无需我插手,只需将甜甜照顾好即可,可如今却又嫌我懒惰,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找个勤快的婆娘吧!老娘不伺候了。”
田小蕊“砰”地一声放下手中的饭碗,抱起女儿,气冲冲地出了院子。
以往只要她生气,男人就会低声下气地求自己原谅,她就不信姚大郎会如此绝情。
一直等待男人挽留的田小蕊,已经走出家门一段距离,始终未听到身后传来动静,碍于面子,只好抱着孩子回了娘家。
正准备睡午觉的田大福,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响动,便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就见小女儿已经抱着外孙女,气鼓鼓地进了屋。
“大中午的,你不在家好好睡觉,咋还抱着孩子到处乱跑,要是中暑了可咋办?”
嘴上虽然埋怨着,却还是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将外孙女接了过来。
田小蕊的泪水瞬间像那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往下落,她一边擦拭着眼泪,一抽抽搭搭地说:“你以为我想来啊!也不知道甜甜她爹哪根筋搭错了,从镇上回来后,说话就跟吃了炸药似的,家里简直没法待了,不然,我才不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