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还觉得不够,于是我又默默地移开了视线,体贴地没有去看这位枪兵的表情。
在心里数了十个数以后,我面色如常地将视线移了回去,自动将前一分钟听到的对话完整地从脑中删去,友好地挥了挥手中的刀:“我们继续吗?”
任何的同情对于这个对手来说都是侮辱,对他最好的回敬就是战斗,战斗,心无旁骛的战斗!
可惜,在那一声枪响之后,外来者正式宣告介入这场一对一的决斗,它注定无法再继续下去。
有太多的目光聚焦在这里,我最初想要的隆重而盛大的登场目的达到了。
“你怎么看,花花?”在最初的磨合之后,医生已经会主动询问我的意见。
“全速赶来的Saber组还有30秒左右到达这里,几乎没有掩饰行踪和意图,高空上的Rider组还在观望,但是按照这个英灵聚集的趋势也不远了,Archer……”
他一顿,我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周围的路灯,明明什么也没看见,但总觉得似乎和一双冷酷的红色眼睛对了个正着。
我对着感觉最鲜明的那个方向缓慢地眨了眨眼,思索了一秒。
毕竟那是一个古老国家的王者,虽然现在是暴君形态的,但既然见面了,作为礼貌,我怎么也该表示一下?
他可以无所谓,但我要对得起曾经在绝对魔兽战线时接受过的帮助。
所以……
——乌鲁克人民的见面礼怎么做来着?
我翻了翻记忆,脑海中一一出现的,是守卫在魔兽战线要塞,那位记忆力很好的士兵大哥递出的糖果,是最初一起给魔兽剃毛时,乌鲁克市民给予的三枚羊之银报酬,是乌鲁克大道上笑眯眯的花店老婆婆送的手编花环,是制作武器冉冉升起的浓烟,日夜作响从未停歇的冶铁锻造声,那个活络热闹,末日之前过好每一天的乌鲁克……
在最后,我看到的是祭司长西杜丽温和的笑颜。
是虚假的,隔着一层屏幕的经历,却也是真真切切经历过,哭过、笑过、绝望过、挣扎过,向死而生的真实记忆。
我抱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情,照着曾经记忆中出现过的样子,笨拙地,也是纯粹地,完全摒弃了一切的杂念,右手握拳贴于胸口正中,微微前倾,向着空无一人的上方行了一个礼。
向您问好,乌鲁克的王。
“花花?”等待着我的判断的医生把我的动作尽收眼底,带着一丝预料之中的感慨,“我就知道。”
“先礼后兵嘛,”我不好意思地放下手,笑了笑,“没有人明确规定英灵一见面就要打的死去活来。”
“那你有想过接下来怎么办吗?”认命地追着我后边试图喂饭的医生隐晦地发问,并向我示意已经抵达战场边缘,正警惕地看着这边的Saber组,以及大大方方站在对面扛着枪的Lancer。
当然,我们都知道,隐在暗处的还有Assassin和Rider,没准Bersaker也在举起屠刀的路上了。
——你有想过你的身份怎么圆了吗?
说到这个,我不由得有些心虚:“就,这样呗?”
还能怎样。
阿拉什前辈如果此行顺利,我没准可以顺利地顶替Caster的位置,如果万一没有成功……
“反正也没差,都是要一个一个打过去的,”我一摊手,“怕什么,我带着你莽过去!”
“我觉得你更适合Bersaker,”医生小小声地吐槽,认命地给我打补丁,“——Ruler。”
“噫,”我惊讶地小小地吸了一口气,扭头,用复杂的目光看向这个小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