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有出息。”
“老爹,你再不施救,我真要毒发上西天了。”
“只是普通的‘叫魂散’,有什么可担心的?”
“日。”
叫魂散是江湖中人谈之色变的阴损毒药,中毒之初并无大碍,到后期,呼吸麻痹,全身溃烂……
“你试着用内力将毒素向下导引,
以免局部痈疽,最后伤到心脉。”
“我尚未娶亲,绝对不能祸水下引,伤了丹田与命根。”
“能不能试着将毒逼出来?”
“不行,封住了穴道,真气到达不了病灶。”
“那先来碗绿豆汤吧!”
方小书口吐白沫了。
半盏茶之后,神医提着一个木桶悠然而回。
方小书奄奄一息,“老爹,快下药吧,黑白无常都已经来伺候我了。”
原龙刍取出银针,又封了他几处穴道,然后从木桶里抓出几条肥硕的蚂蟥,放在方小书的伤口处。
方小书落在他手里,只能听之任之,把今天当做末日来过了,开始回顾、总结、忏悔,为阿鼻地狱之旅做准备。
不一会儿,那几只蚂蟥吸饱了血,原龙刍又抓出几只新的放上去,吸过血的放到瓷钵里舂碎,然后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开始试验药性。-
如此循环往复,找出五味最合适外敷的药材。
内服三天绿豆汤之后,方小书终于从死神手里逃脱了。
这天,方小书正赤条条躺在砧板上哼着小曲儿——
黄昏想,白日想,盼杀人多情不至。因他为他憔悴死,可怜也绣衾独自。灯将残,人睡也,空留得半窗明月。孤眠心硬浑似铁,这凄凉怎捱今夜?
此时,一股诡秘的香气飘入。
一个绿衣女子走了进来。
一缕杨柳风,几丝杏花雨。
这间冰冷刺骨充满草药苦涩的房间也不那么难熬了。
她的眉毛又细又弯就像割喉的刀;
她的眼睛又明又亮就像穿心的剑;
她的嘴唇又红又润就像噬魂的蛊……
方小书从不注重女人的样貌,他最看重的是身段——
可巧这个女人的身段也很好,楚腰纤细掌中轻,翘臀瓷实好生娃……
他竟完全忘了自己还是躺在砧板上的一条光溜溜的羔羊,嘴角的清涎肆意而流。
那女子冲他莞尔一笑,一刹那,药匣里的桔梗开始绽放,药钵里的蟾蜍开始唱歌,药罐里的朱砂开始跳舞……
她让这个糟糕的世界变得明亮有趣起来。
方小书正处在麻沸散的春梦之中,原龙刍恰如其分闯入。
“小星,去把那小子的衣服洗一洗。”
连恼了都这么好看!
原小星努起嘴,剜了一眼方小书,愤愤而去。
方小书从砧板上爬起来,深情地望着原龙刍,呼唤一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