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凌凌。你自己去玩的话,要注意安全,提前做好行程规划。我明早会把便当放到你包里,但如果你想在外面的小餐馆吃饭,我会在零钱包里多放点零钱。早点休息,别看电视了,洗漱一下准备上床睡觉吧。”
很絮叨的叮嘱,很平和的口气。
“……阿谨你真的不辛苦吗?你刚才说已经和别人商量好,所以现在要多工作几小时,回不来……”
“嗯,不辛苦。”
那边嘈杂的背景音远了一些,也许是某人极细心地稍微挪了几步,远离发出噪声的源头,以此来表达自身清闲。
“只是像电视里那样的额外加班而已,凌凌。你知道我没什么能力,帮同事顶班是不会做很忙碌的工作的。只是暂时不能回来……但放心,明早我会替你准备好外出的便当。”
“……真的真的不辛苦?”
“嗯。早点休息吧,晚安。”
通话挂断。
沈凌呆呆地坐在床上,继续抱着收音机。
明明是想替对方分担,收回之前提出的“陪我玩”。
可她刚才误打误撞地提出了一个更加任性的要求。
而这个更加任性的要求也被满足了——即使此时薛谨不在她身边,即使此时他们并没有进行什么亲密的接触,没有吻或抚摸来或多或少软化他的态度心情——
阿谨也答应了。
究竟是为什么呢?
沈凌往枕头里倒了倒,觉得很苦恼。
答应自己的一切要求,服侍自己的一切需要,本就是祭司仆人理所应当的义务。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突然意识到,她竟对这理所应当的事实惴惴不安了。
如果这个仆人是阿谨,她竟然开始考虑是否过分,是否任性。
而她的这些考虑也只有在阿谨不在身边时才会冒出来,一旦看到阿谨的眼睛,就会情不自禁地提出更过分、更任性的要求。
这种要求被满足后……
心脏里仿佛有什么浓缩的东西胀开。
既开心,又难受,很奇怪,所有的情绪都好像被阿谨的手指搅拌在一起。
“不行。”
沈凌从枕头里猛地坐起,掀开被子:“我要去找阿谨。”
去为自己的任性道歉吧?好好说明一下那个要求的本意只是不想让他辛苦?
似乎是,似乎也不是。
奇奇怪怪地被搅拌,沈凌压根分不开。
她只知道,现在……
想见他。
【十五分钟后,凌晨两点零六分】
好冷。
秋冬季节的昼夜温差本就较大,而莽莽撞撞跑出来找薛谨的沈凌只穿了一条单薄的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