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野战部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空洞。
我抱紧了膝盖,其实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是吗?就等于在问自己还能活多久。
多可笑——生活在文明时代的我们却在如此原始的地方遭遇死亡,不是癌症、车祸而是饥饿导致的精疲力竭。
最可笑的是这一切纯属自找!
在庞敏等同宣判死亡的这一夜我想没人能真正入眠,时不时闻得叹息声以及无意义的翻来覆去声……可能压力颇大的一定还是领队的他,突然间自己居然同情起他来了……
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太阳如故而至,越显困顿的现实又劈开短暂的梦境摆在眼前,好不容易睡去的众人象愚昧的驼鸟般没有想起身的意愿,分落各处不动。
我靠在大树下视线盯在昨天划出的印记上,试想要是我没有多事划这么一道的话也许咱们也不用如此绝望。
随手拿起引来罪恶感的小刀,我无意识的在树上乱刻了起来……
chapter10
“你这么早就醒啦?不多休息一下?”
我顿了一下,没看他但说道:“没有睡意呗,你呢?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和你一样。”他答得倒干脆:“你刻什么啊?”
我指了指:“还能是什么,不就是某某到此一游,希望我的尸首被人刨出来的时候,别人至少知道这具女尸姓甚名谁!”
他瞪了我一下:“那我也要把名字刻你旁边。”
我推开他:“不行!这是我的墓碑,你凭什么刻在我的旁边?”
“我为什么就不能刻在你旁边?我也怕别人刨出我的时候不知道我是谁。”
“笑死人了,你这个带我步入死亡深渊的家伙还好意思留名?这么有空不如去研究地图吧!”我好气又好笑的骂。
他有一片刻的安静,等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停下手中的活回头看他:“我乱开玩笑的。”
他的声音从旁边淡淡的传过来:“其实这次最无辜的人就是你,要不是我硬邀你来,你也不会吃这么多的苦。”
我咬了咬唇:“说什么‘无辜’,在这里的又有谁是不无辜的?被你这么排除在外,感觉受到歧视一样。”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对你很抱歉而已。”他急忙解释着。
“有啥好抱歉的?我没有怪你,而且我从来没有后悔来了这么一趟。”
他静静地看着我一会儿,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说道:“谢谢你,抱歉这声‘谢谢’说得太晚了。”
“你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客气?”我摸摸头发,“不是道歉就是道谢,搞得我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你可能不知道你对我的谅解有多么重要,刚刚听你说了一句‘从来没有后悔’,我忽然觉得……好象头顶上罩着的乌云一下子全散开了似的。”他激动得声音微颤,揪过来攥在手中的树枝越来越快的旋转着:“本来我是打算来安慰你的,可没想到好象被安慰的反而是我自己。”
“我没那么伟大,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我一样很恐惧,说不定我的怨气多得在我做鬼后都不能马上去投胎。”
“啊?”
“也就是说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好啊。”跟上我思路的他甚是愉快的答。
我无奈的回他一个微笑,能在死亡步步紧逼时笑得出来,我想我们的死该和“重于泰山”挨得上点边了吧……
“你是不是总喜欢做些奇奇怪怪的事?”他帮着我抚去粘在树干上不肯脱落的树皮,“比如现在,你不觉得你这种留名方法是损伤植被吗?”
“大哥,我都快挂了,管他的!要是有人跳出来抓我罚款岂不阿弥托佛?!”我划过最后一刀,双手插腰欣赏自己的杰作。
“呵,真有你的,不知道该不该羡慕你的乐观主义。”他替我收好小刀又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