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渺渺忽然爽朗地笑了笑:“当然要,十万两银子,区区小数,何足道哉?”
他挥笔又写了一张十万两银子的欠据,抢过白素娟手中的红丸。一口吞下。
腹内立即腾起一团烈火,他盘膝于地,运功逼毒。
片刻功夫,毒气排尽,他气呼呼地站起。
他板着面孔,威严地道:“白姑娘,你为何违约来迟?这个责任,该怎么负?”
白素娟谈然地道:“本姑娘在进山谷前,被两个人挡住了他俩说要叫你在这里受受罪,再放本姑娘进谷。”
沙渺渺目芒连闪:“是哪两个小杂种,敢如此无礼?”
白素娟道:“小杂种可是你骂的,他俩是廖天奎与关世杰!”
沙渺渺脸色顿呈一片死灰,声音刹时变小:“真是红黑双魔头?”
他不仅认识这三个字的字迹,而且只有红黑双魔与他,才懂得“还钱来”这三个字的含意。
他将字条伸到烛火上,火光照亮了他的脸,脸上是一种极其古怪的表情。
他整好的背囊,极其有礼貌地向白素娟鞠了个躬,然后背起徐天良:“白姑娘,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白素娟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噗”地一笑,挥挥手道:“我们走!”
白素娟抄着手,大步走在头里。
沙渺渺背着徐天良,弓身走在后头。
白素娟格格地笑着,今夜见到的几个人都叫她很开心。
沙渺渺嘴里低咕着,不知他在咒骂些什么。
桑榆河紫回如带,滔滔河水不绝东流。
月光昏暗,繁星隐沉,河面一片漆黑。
河岸码头,七八条乌蓬船不停地摇动。
有一条船上不知死了什么人,桅杆上接着一块白绫孝布,孝布下吊着一盏风灯,灯光阴森而恐布。
离码头一里地的一处河弯里,单独停着一条帆船。
船已收帆,但长风掠着帆尾,仍发出呜咽之声。
船头上,端坐着马英玉,一双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船舱内,一盏昏黄的油灯,灯光照着徐天良可怖而苍白的脸。
徐天良在万蛇谷昏迷过去后,就一直没有苏醒过来。
木床旁,坐着严阴阳、沙渺渺和白素娟。
三张严肃的脸。
三双抿紧的嘴。
断了右臂的刘俊林,站立在舱门边,也阴沉着脸。
严阴阳沉声打破沉默:“你说的人,什么时候来?”
沙渺渺翘翘嘴,耸耸肩道:“他说来就来,没来就没来。老夫怎么就知道?”
严阴阳皱起眉道“这人是谁,能解莲花指毒吗?”
“哎呀!”沙渺渺瞪着眼道:“老夫只知道在这里等,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嚷嚷干什么?”白素娟睁着眸子道:“等,等,等,等,真叫人心急死了!”
“你急死件么?老夫才真急呢。”沙渺渺搓着手道:“十万两雇银,至今还没有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