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间隙尽管很短很短,拉乌尔还是来得及恢复镇静。
“您,小姐?”他说。
接着他又用难以形容的声调补充说:
“您在这儿?”
“是的,拉乌尔,”年轻姑娘回答,“是的,我,我在等您。”
“请原谅;我回来的时候,不知道……”
“是的;我曾经盼咐奥利万不要让您知道……”
她在踌躇;拉乌尔也没有急忙回答,在他们中间出现了片刻的沉默,在这沉默之中可以听见这两颗心的跳动声,不再是跳得很谐和,而是跳得一样强烈。
应该是路易丝开口。她做出努力。
“我需要和您谈谈,”她说,“我一定得见到您……我亲自……个人……我毫不犹豫地采取了一个必须保待秘密的步骤,因为除了您,德·布拉热洛纳先生,没有人会理解它。”
“小姐,”拉乌尔惊慌失措,喘不过气来,结结巴巴地说,“就连我自己,尽管您对我有好评,我也确实不得不承认……”
“请您坐下来听我说,好吗?”路易丝用她那最温柔的嗓音打断他的话说。
布拉热洛纳望着她,望了一会儿以后,忧郁地摇了摇头坐下来,或者更确切地说,倒在一把椅子上。
“说吧,”他说。
她偷偷地朝周围投去一道目光。这道目光是一个恳求,它比她片刻前说的那句话更有效地提出了保守秘密的要求。
拉乌尔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说:
“奥利万,不管谁来,都说我不在家。”
然后他转过身来对拉瓦利埃尔说:
“您希望的是这个吧?”
这句话的意思是:“您看,我还是了解您的。”再没有什么能象这句话这样对路易丝起到影响了。
她用手绢擦了擦眼睛,擦去一滴偷偷流出的眼泪,然后又考虑了一会儿才说:
“拉乌尔,不要把您那如此善良,如此坦率的眼光从我身上挪开。您这样的人决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把她的心给了别人而鄙视她,即使这种爱情会造成您的不幸或者伤害您的自尊心。”
拉乌尔没有回答。
“唉!”拉瓦利埃尔继续说,“这是千真万确的,我很难在您面前为自己辩护,我不知道应从何处说起。我相信,我还是最好把我遇到的事简简单单讲给您听。因为我讲的将是真话,所以我将始终能够在黑暗中,在犹豫中,在我必须克服的重重障碍中找到正路来减轻我心里的痛苦,我的心装得已经太满,它希望倾注在您的脚边。”
拉乌尔继续保持沉默。
拉瓦利埃尔望着他,神情好似在说:“请给我鼓励吧!可怜可怜我,说一句话呀!”
但是拉乌尔一声不响,年轻姑娘只好继续说下去。
“刚才,”她说,“德·圣埃尼昂先生受国王的委派上我屋里来过。”
她垂下眼睛。
拉乌尔呢,他转过眼睛去,什么也不看。
“德·圣埃尼昂先生受国王委派上我屋里来过,”她重复说了一遍,“他告诉我,您全都知道了。”
她想仔细看看这个已经受了许多伤又加上这道伤口的人,但是她没法遇到拉乌尔的眼睛。
“他对我说您对我怀有理所应有的愤怒。”
这一次拉乌尔望着年轻姑娘了,一丝轻蔑的微笑使他的嘴角又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