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达尔大尼央把信折好,眼睛故意地盯住对方,说,“你说什么,孩子?国王没有召你回来,你自己回来了?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何事。”
拉乌尔脸色已经发白,局促不安地转动着拿在手中的帽子。
“瞧你这副难看的脸色,说起话来半死不活的!”队长说,“难道人们在英国是这种样子?见鬼,我也在英国待过,我从英国回来,快乐得象一只燕雀。你开不开口?”
“我有太多的话要说。”
“啊!啊!你父亲好吗?”
“亲爱的朋友,请原谅我;我正要问您呢。”
达尔大尼央的目光任何秘密都能识破,这时候变得更加锐利了。
“你有烦恼?”他说。
“当然!您十分清楚,达尔大尼央先生。”
“我?”
“毫无疑问。啊!不要装糊涂了。”
“我没有装糊涂,我的朋友。”
“亲爱的队长,我知道得十分清楚,不论是斗智还是比勇,我都不是您的对手。现在,我成了一个傻瓜,一个可怜虫。我的脑子和我的胳膊都不起作用了,请您不要蔑视我,而是帮助我。简而言之,我是活在世上的人中间最不幸的一个人了”
“啊!啊!这是为什么?”达尔大尼央解开他的皮带说,笑容变得温和了。
“因为德·拉瓦利埃尔小姐欺骗了我。”
达尔大尼央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
“她欺骗你!她欺骗你,废话。谁告诉你的?”
“所有的人。”
“啊,如果所有的人都这么说,那一定多少有点真的了。我呢,我是看见了烟才相信起火。这很可笑,但是事情就是这样。”
“这么说,您相信?”布拉热洛纳激动地叫了起来。
“啊,如果你责备我……”
“毫无疑问。”
“我不管这种事;你也不是不知道。”
“怎么,对一个朋友?对一个儿子?”
“正是这样。如果你是一个外人,我就会告诉你……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你知道不知道,波尔朵斯好吗?”
“先生,”拉乌尔握住达尔大尼央的手,嚷道,“以您对我父亲怀有的友情的名义,求求您!”
“啊!见鬼!你太……太好奇了。”
“这不是好奇,这是爱情。”
“好!又是废话。如果你真的是爱上了,我亲爱的拉乌尔,那就会不同了。”
“您想说什么?”
“我对你说,如果你的爱情是那么严肃认真,因而我能够相信是始终对你的心说话……但是,这不可能。”
“我对您说,我发狂地爱着路易丝。”
达尔大尼央用他那双眼睛看到了拉乌尔的内心深处。
“我对你说,不可能……你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你不是在爱,你是在发狂。”
“好吧,就算仅仅是这样呢?”
“从来还没有一个明智的人能够纠正头脑出毛病的人的想法。我这一辈子不下一百次感到束手无策。你会听我说,可是你会听不进,你会听进我的话,可是你会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你会听懂我话里的意思,你不会照我的话去做。”
“啊!您试试看,试试看!”
“我再说一句如果我不幸知道一些事,而且如果我愚蠢,把这些事告诉你……你是我的朋友,对吗?”
“啊!对。”
“那我会跟你变得不和睦。你永远不会原谅我毁掉你的幻想,正象人们在爱情中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