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富凯说,他是一个深知题外话的重要性的人。
“嗯,一切细节的安排都交给您,我只保留对执行的监督。”
“为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到了那一天,您让我做一个管事,一个管家,一个总管一类的人,既管警卫,也管总务,您手下的人由我调度,您门上的钥匙由我掌管;命令由您发布,不错,但是您先把命令发布给我,然后由我的嘴传达出去,您明白吗?”
“不,我不明白。”
“但是您接受吗?”
“那还用问!当然接受,我的朋友。”
“只要您接受就行了。谢谢,现在请您开一份客人的名单。”
“我邀请谁?”
“所有的人!”
第一八九章 作者觉得回过头来谈德·布拉热洛纳子爵的时候到了
我们的读者们看到,新一代人的经历和老一代人的经历在这部历史小说中平行地展开。
在老一代人的经历中,有昔日的光荣的反映,有这个世界上的一些痛苦事情的经验。在老一代人的经历中,也有充满心灵的和平,它使得曾经是残酷的伤口的伤疤周围的血凝结起来了。
在新一代人的经历中,有自尊心和爱情的斗争,有难以忍受的忧愁和难以形容的快乐,生活代替了回忆。
在这部小说的一些插曲中,如果有什么变化出现在读者的眼前,其原因是从这块双重调色板上喷出的色调非常丰富,画出的两幅画不断接近,不断混合,不断使它们严肃的色调与快乐的色调相协调。
这一个人激动的情绪,在另外一个人激动的情绪中得到了休息。在跟老年人心平气和地议论以后,我们喜欢跟年轻人在一起发狂。
因此,在这部小说的线索不能强有力地把我们正在写的这一章和我们刚写完的那一章连结在一起时,我们就象鲁易斯达尔①一样,刚画完了春天,就拿起画笔画秋天的天空,丝毫不把它放在心上。
① 鲁易斯达尔(1628…1682):荷兰风景画家。
我们也要求读者跟我们一样办,回过头来继续画我们在前一幅草图里未画完的拉乌尔·德·布拉热洛纳。
他在拉瓦利埃尔屋里看到了那一场戏的结尾以后,好象发了狂,又是恐惧,又是悲痛,或者更确切地说,丧失了理智,丧失了意志力,丧失了决心,他逃走了。国王,蒙塔莱,路易丝,这间屋子,不让他进去的这种意图,路易丝的这种痛苦,蒙塔莱的这种恐惧,国王的这种愤怒,这一切都向他预兆着一个不幸。但是,什么不幸呢?
他从伦敦来,是因为有人通知他存在着一个危险,他刚一到就立刻看到了这个危险的征兆。对一个情人说来有这个征兆不是够了吗?当然够了。但是对一顺高尚的、象他那样正直的心来说就不够了。
然而,拉乌尔并没有到嫉妒的情人或者没有他那么腼腆的情人立刻会去的地方寻求解释。他没有去对他的心上人说“路易丝,是不是您不再爱我了?路易丝,是不是您爱上了另外一个人?”正如他是一个满怀爱情的人那样,他也是一个满怀勇气的人,满怀友谊的人,他虔诚地遵守自己的诺言,也相信别人的诺言。他对自己说:“德·吉什写信通知我;德·吉什知道什么事,我去找德·吉什,要他说出他知道的情况,并且对他说出我看见的情况。”
路程并不长。德·吉什两天前已经从枫丹白露被送回到巴黎受了伤的身体已经开始复原,正在房间里稍许走动。
他看见拉乌尔怀着狂热的友情进来,发出一声快乐的叫喊。
拉乌尔看见德·吉什如此苍白,如此消瘦,如此忧郁,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受伤者为了推开拉乌尔的胳膊而发出的两声叫喊和做出的一个手势,足够让拉乌尔明白了真实情况。
“啊!原来如此!”拉乌尔坐在他朋友旁边,说,“为了爱情而死。”
“不,不,没有死,,德·吉什微笑着回答,“既然我还活着,既然我还把您抱在怀里。”
“我明白。”
“我也明白您的意思。您以为我是个不幸的人,拉乌尔。”
“不。我是最幸福的人!我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