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年轻女人也叹了口气说,“德·白金汉公爵真不该叫我上这儿来!”
“不该?”拉乌尔连忙说。“您说得对,和我作伴很乏味,您跟我在一起会感到无聊的。德·白金汉先生不该叫您上这儿来。”
“正是因为,”年轻女人用她那严肃而有力的嗓音回答,“正是因为我跟您在一起不感到无聊,德·自金汉先生才不该叫我到您身边来。”
拉乌尔也脸红了。
“不过,”他说,“德·白金汉先生怎么会叫您到我身边来,您自已又怎么会来?德·白金汉先生爱您,您也爱他……”
“不,,玛丽郑重其事地回答,“不!德·白金汉先生不爱我,既然他爱德·奥尔良公爵夫人,至于我,我对公爵毫无爱情可言。”
拉乌尔诧异地望着年轻女人。
“您是德·白金汉先生的朋友吗,子爵?”她问。
“从我们在法国见面的时候起,公爵先生就赏给我荣幸,把我叫做他的朋友。”
“这么说你们交情并不深?”
“不能这么说,因为德·白金汉公爵先生是我亲如兄弟的一位绅士的亲密朋友。”
“德·吉什伯爵先生。”
“是的,小姐。”
“他爱德·奥尔良公爵夫人吗?”
“啊!您这是在说什么?”
“他被她所爱,”年轻女人平静地继续说。
位乌尔低下头;玛丽·格拉夫顿小姐继续叹着气说:
“他们非常幸福!……离开我吧,德·布拉热洛弟先生,因为德·白金汉先生让我来做您的散步伴侣,是给了您一个讨厌的苦差使。您的心在别的地方,您十分勉强地把您的注意施舍给我。承认吧,承认吧……您如果不承认,子爵,那就不应该。”
“夫人,我承认。”
她望着他。
他是那么纯朴,那么英俊,他的眼睛是那么明亮,那么温和坦率,是那么坚决果断,一个象玛丽小姐这样高贵的女人决不会把这个年轻人想成是一个无礼的人或者是一个傻子。
她仅仅看到的是他打心眼里无限真挚地爱着另外一个女人,而不是她。
“是的,我懂了,”她说,“您在法国有爱人。”
拉乌尔点了点头。
“公爵知道您的爱情吗?”
“没有人知道,”拉鸟尔回答。
“为什么您要告诉我?”
“小姐……”
“好,说吧。”
“我不能说。”
“看来这该由我先来解释解释看了。您什么也不愿意对我说,因为您现在相信我不爱公爵,因为您看出我也许可能爱您,因为您是一位心地高尚、体贴别人的人,因为您不愿意哪怕是为了片刻的消遣,握一握别人送到您的手跟前的一只手,您不愿意朝着我对您微笑的嘴微笑,年轻的您宁可对美丽的我说:‘我在法国爱着一个人!’好吧,谢谢您德·布拉热洛纳先生,您是一位高尚的绅士,我因此更加爱您……象朋友那样爱您。现在,让我们不要再谈我,谈谈您吧。请您忘掉格拉夫顿小姐曾经和您谈起她,告诉我,您为什么忧愁,为什么近几天变得更加忧愁?”
拉乌尔听到她那温柔、忧郁的声调,一直感动到内心深处。他不能找出一句话来回答;年轻姑娘又来帮他忙了。
“可怜可怜我吧,”她说。“我的母亲是法国人。因此我可以说,从我的血液和我的灵魂来说,我是一个法国人。但是在我的这种热情之上不断地笼罩着英国的雾和忧郁。有时候我做着金黄色的美梦,梦见了无比美好的幸福;但是突然间大雾来了,压在我的梦上,把它压得粉碎。这一次又是如此。请原谅,关于这个说得够多的了;把您的手给我,向一个朋友谈谈您的拔恼。”
“您是法国人,您说过,您从灵魂和血液来说,是一个法国人!”
“是的,我再说一遍,不仅仅我的母亲是法国人,而且因为我的父亲是查理一世国王的朋友,逃亡到法国,因此在审判国王时,以及护国公①在世时,我是在巴黎教养成人的,查理二世国王重新登上王位时,我的父亲回到英国,几乎立刻就死在英国了,可怜的父亲!后来查理国王封我为女公爵,把遗产都归在我的名下。”
①护国公:见册第77页注②
“您在法国还有什么亲人吗?”拉乌尔非常感兴越地问。
“我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