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看着这幅肖像,他和布拉热洛纳非常象,因为这幅肖像是在伯爵年轻时画的。
他用威胁的眼光盯着这幅画像
拉瓦利埃尔当时心情沉重,根本没有想到这幅画像,她不可能猜到国王的心思。
然而国王陷在一个可怕的回忆之中,这个回忆曾经不止一次地缠住他的心灵,但是他每一次都把它赶开。
他记起了这两个年轻人从小亲密无间。
他记起了这亲密关系的后果是订婚。
他记起了阿多斯来求他答应把拉瓦利埃尔嫁给拉乌尔。有他猜想拉瓦利埃尔回到巴黎以后,得到伦敦来的消息,这些消息抵消了他可能在她心里产生的影响。
他几平立刻感到我们叫做嫉妒的牛蛇在鳌他的太阳穴。
他重新又怀着苦痛的心情盘问。
拉瓦利埃尔不能回答,要回答就得全盘托出,就得控告王太后,就得控告王太弟夫人。
其结果将是跟这两位有权有势的后妃进行一场公开的斗争。
她首先觉得,既然她完全不打算掩盖自己心里所想的,国王就应该能够透过她的沉默看到她的内心。
如果他真的爱她,他就应该什么都明白,什么都能猜到。
如果爱情不是一种会照亮心灵的神圣火焰,使真正的情人们可以不必使用语言,那又是什么呢?
因此她保持沉默,光是叹气,流泪,用双手捂住脸。
这些叹气和眼泪,起初便路易十四感动,接着使他惊恐,现在使他恼怒。
他不能忍受任何反对,哪怕这反对是用叹气和眼泪表示出来的。
他的话变得尖刻、坚决和咄咄逼人了。
这是在年轻姑娘原有的那些痛苦之外,又加上一种新的痛苦。
她认为她的情人这样做是不公正的,她不仅要集中力量忍受原有的那些痛苦,还要鼓起勇气来忍受这种新的痛苦。
国王开始直接地指责她。
拉瓦利埃尔甚至不想为自己辩护,她承受着他所有的指责,什么也不回答,只是摇头,什么话也不说,只有从无限悲痛的内心深处发出下面这几个字:
“我的天主!我的天主!”
但是,这痛苦的呼声非但不能平息国王的怒火,反而使他的怒火越烧越旺。她这是在向比他强大的一股力量发出呼吁,是向能够保护她不受他侵犯的一个存在发出呼吁。
况且他还看到自己得到德圣埃尼昂的支持。德·圣埃尼昂正如我们说过的那样,看到风暴起来了;他不知道路易十四的爱情能够达到什么程度,他已经预感到三位王妃的打击和可怜的拉瓦利埃尔的毁灭近在眼前,他不是那种骑士,能够不怕白己被卷到这场毁灭中去。
因此德·圣埃尼昂只用一些低声说出的单词和断断续续做出的手势来回答国王的问话,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使事情变得更糟和造成不和,最后可以使他摆脱烦恼,不必再在光天化日之下,陪着他的地位显赫的同伴穿过院子到拉瓦利埃尔的套房来了。
这时候,国王越来越激动。
他走了三步,想出去,但是又回来了。
年轻姑娘没有抬起头,虽然她从脚步声应该听出她的情人走了。
他抄着手,在她面前停了一会儿。
“最后一次问您,小姐,”他说,“您愿意开口吗?您愿意讲出为什么会变卦,为什么会三心二意,为什么会反复无常的原因吗?”
“您要我对您说什么呢,我的天主?”拉瓦利埃尔低声说。“您看得很清楚,陛下,我现在己经垮了!您看得很清楚,我没有了意志,没有了思想,没有了说话能力!”
“难道把真情实况说出来有这么困难吗?不超过您刚才说过的这句话的时间,您就可以说清楚了!”
“可是,哪一方面的真情实况?”
“一切方面。”
真情实况确实已经从拉瓦利埃尔的心里升到了她的嘴边。她的双臂做了一个张开的动作,但是她的嘴依然说不出话来。她的双臂又垂了下去。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没有感到自己有这么不幸,下不了决心把这样的事情说出来。
“我什么也不知道,”她吞吞吐吐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