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在这件事上。您看见了两匹马的蹄印,两个人的足迹,您推测一场决斗的详情细节。这一切都不存在,纯属错觉。”
“噢!噢!”达尔大尼央又说。
“马的那些践踏,决斗的那些迹象,都是如此。除了德·吉什跟野猪的搏斗,没有别的,不过这场搏斗看起来又长又可怕。”
“噢!噢!”达尔大尼央继续这么说。
“没想到我有一瞬间居然会相信您的错误讲法,但是您也讲得那么有把握。”
“真的,陛下,一定是我眼睛发了花,”达尔大尼央怀着一种使国王感到高兴的愉快情绪说。
“这么说,您承认了?”
“那还用说!陛下,我当然承认!”
“因此,您现在总看清楚了吧?……”
“跟我半个钟头以前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依您看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同?”
“啊!原因很简单,陛下。半个钟头以前我从罗香树林回来,在那儿我只有一盏很差的马厩里用的提灯照亮……”
“现在呢??……”
“现在我有了陛下书房里的所有灯烛,另外还有陛下的一双眼晴,它们象太阳一样亮堂。”
国王微微一笑,德·圣埃尼昂甚至笑出声来。
“瓦洛先生也是一样,”达尔大尼央把到了国王嘴边的话说了出来,“他不仅想象德·吉什先生被一颗子弹打伤,而且还想象是他把一颗子弹从德·吉什先生的胸部取出来的。”
“真的!”瓦洛说,“我承认……”
“难道您不是这样想的?”达尔大尼央又说。
“这就是说,,瓦洛说,“不仅我过去是这样想的,而且现在我还可以发誓……”
“好吧,我亲爱的医生,您在梦里见到的。”
“我在梦里见到?”
“德·吉什先生的伤,是梦!子弹,是梦!。。。。。。因此,请相信我的话,别再谈它了。”
“说得好,”国王说,“达尔大尼央给您的忠告是很好的。不要再跟任何人谈您做的梦了,瓦洛先生;以贵族的人格保证,您这样做决不会后悔的。晚安,先生们。啊!潜伏打野猪是一件多么悲惨的事啊!”
“潜伏打野猪是一件多么悲惨的事啊!”达尔大尼央大声跟着说。
他经过每一间屋子都还在重复说这句话。
他领着瓦洛一块儿出了城堡。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国王对德·圣埃尼昂说,“德·吉什的对手是谁?”
德·圣埃尼昂望望国王。
“啊!不必犹豫,”国王说,“您知道得很清楚,我一定饶恕。”
“德·瓦尔德,”德·圣埃尼昂说。
“好。”
然后路易十四连忙回到他的卧房去,嘴里说:
“饶恕并不等于忘记。”